“大过年的,大呼小叫什么?是闲着太清净了要给人寻些口舌吗?”
苏渊依旧头也不抬的淡淡道:“更何况,为人父母担心自己的儿女有什么错?倘若今时今日性命垂危的是灵儿或者博儿,你也能这般高高兴兴的回娘家拜年?”
苏叶氏窒了窒,一时间竟答不上话来,但怒气却并未因此就消了下去,反而更甚,沉声便问:“大爷这是在说我没有一碗水端平?待卉儿到底不如灵儿和博儿?您以为我就不担心她吗?您以为我就不想去看她吗?可娘……”
“你那碗水真的端平过吗?扪心自问,你带卉儿真如灵儿和博儿吗?”
苏渊淡淡打断她,依旧不抬头,好似桌上那本闲书比她来得有魅力而且重要太多:“你说是娘阻着你不让你去,可你却为何不想想她老人家为何阻着你不让你去?我和娘紧张的是卉儿这个孩子,紧张着为此牵扯的苏家的未来,而你呢?紧张的到底是什么?”
“我……”
苏叶氏张嘴要狡辩,却跟着就被苏渊淡淡的声音又盖了过去:“你嫁到这个家已经十六个年头了,曾几何时是真的纯粹在为这个家想过多少?我对你的要求仅仅只是一心一意的相夫教子侍奉娘,很过分吗?”
“难道我没有一心一意相夫教子侍奉娘吗?”
苏叶氏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歇斯底里的吼回去:“都说继母难当,继室何其不是?你以为你不说出口我就笨得一点不知道吗?十六年来你坚持命人打扫那个院子为的是什么?每逢那个女人忌日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动不动就说我如何如何,却为何不看看我为何如此?一个活生生在你面前的人竟然还不如一个早死之人,你让我情何以堪?如此也就罢了,还处处挑我不是不好,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到底哪里不如那个早死……”
哗啦~啪的声响间,苏渊原本看着的那本书已经砸向了苏叶氏的脸。
书是闲书,但不薄,而且恰恰好是边角砸了苏叶氏的额,疼得她当即就不禁拧了眉面色更加难看,但,也不如苏渊那张铁青发沉的脸来得可怕吓人。
“我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不是因为你是丞相府的小姐,而是因为你是我孩子的母亲!是这个苏府的夫人!可你呢?”
苏渊沉声不高,却咄咄逼人:“你的孩子是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吗?除了想那些有的没的争些无用的,你还会什么?十六年来可曾真正只单纯以苏夫人的立场为苏府而非丞相府小姐的立场为丞相府去想过处理过很多事?抱怨别人的时候为何不想想自己如何究竟做得哪里不好有没有错,既然你那么耿耿于怀非要弄个明白,我就实话告诉你,无关出身相貌,只纯粹品性你就远远不如含玉,刁钻跋扈愚钝不堪,还自认温柔贤惠聪明过人,可笑至极!”
成婚这么多年,孩子都这么大了,虽说他也从不见得是温柔体贴的人,可好歹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少会重口骂人,今天竟一张嘴就说了那么多……
苏叶氏面色不禁一阵阵难看,两眼发红没一会儿就落下泪来:“你,你竟然是这样看我的……”
“不是我这样看你,而是你所作所为只能让人这么看这么想。”苏渊冷冷说罢,便坐了回去,随手又抽了一本书:“懒得跟你吵,出去!”
苏叶氏一听,更气得心绞痛,张嘴就想顶回去,可顶回去又有什么用,顶回去他就会改变看法对她温柔呵护?真能这样,就不至于十六年都如此了……
生生将那口气又咽回去,心口就更疼了,但她还是骨气的不出那个声,红着眼挂着泪,扭头就走。
第二天,苏叶氏只是让人送了礼物回去,而并没有带苏静灵和苏云博回叶丞相府拜年……
叶丞相及其夫人自是很不高兴,不过,他们不高兴该看到的人也全都看不到,所谓眼不见为净心不烦,自然年就过得开开心心了。
但是。
事事往往峰回路转,也许转好,或许转坏……
大年初八,京城悄悄来了东北关外客,一路打听到了百里府,却并未登门拜访,而是在外一番探查地形后便径直离开,堵去了神机营回百里府的必经之路,杀了百里明镜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此“百里明镜”非彼百里明镜,这伏击注定失败……
领头的一发现不对劲立马让自己人撤退,却也还是慢了一步,自己的手下为救自己脱险,已经死了一人在这个百里明镜手里,那干脆利落的手法和森冷渗人是寒气,半点不像那夜被他掳入林中的人!
但不管怎么回事,还是先逃了再说……
“别追了。”
“百里明镜”淡淡叫住想追的封子安等人,看着掉落地上的尸体道:“看看他的肩头。”
尚泽就近弯身去扒下那人肩头,赫然瞧见相当眼熟的狼头刺青,顿时变色的看向“百里明镜”:“这……”
“百里明镜”却兀自策马先行一步,只淡淡抛下话:“割下来,送正主面前去。”
那态度,完全就是“关我屁事不要问我”!
好在,这个人的脾性四人也算是有些熟悉了,封子安还主动道:“我去送吧。”
不多久,那“狼头”肉就被送到了苏静卉和轩辕彻面前……
轩辕彻面色难看:“投降在线,偷袭在后,胡狼人可真阴险。”
“两国已经修订停战协议,胡狼国甚至为此割地以示诚意……”苏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