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后,正是酒楼最忙的时候,九皇子轩辕璟便被轩辕彻顺理成章的踢去继续苦力,而轩辕彻自己,则牵着苏静卉的手出楼散步消食。
醉仙楼所在的街道也是繁华区,倒也有几家茶楼,但酒楼却是此街只它一家,再加上如今天气还冷,现在又是晚饭时候,因而街道上就算有人行走,也是匆匆归家的或者外地来正准备寻地方吃饭下榻的,倒是,人人经过时,都忍不住回头多看这锦衣华服的一对璧人几眼……
看的人多了,轩辕彻干脆拉住苏静卉的手,还免得她怕人见挣开而道:“我怕你手冷。”
苏静卉浅浅一笑,并没挣开。
轩辕彻自是满意得很,又道:“卉儿做的菜真好吃,以后再给我做吧。”顿了顿就又加一句:“只做给我一个人吃。”
苏静卉点头:“好。”
基本上,她很少会拒绝轩辕彻的要求,哪怕很无礼甚至很幼稚,她都会理所当然的乖巧应“好”或是“嗯”。
轩辕彻自是满意的,也忍俊不禁的笑道:“卉儿,你可真是好到无可挑剔了……”
苏静卉笑:“只是相公不嫌弃而已。”
“这世上恐怕很难有人嫌弃你。”
“怎么可能。”苏静卉依旧浅笑:“起码妾身所知,就不少人嫌弃妾身,甚至恨不得将妾身挫骨扬灰。”
比如当今贤妃,比如永安侯魏宸,比如四爷轩辕斌,又比如李弘一家,甚至苏叶氏苏静灵……
数着数着,苏静卉自己都忍俊不禁起来:“仔细数起来也没活几个年头,却竟然仇恨不知不觉就拉了不少。”
“挫骨扬灰……”轩辕彻低眸看了看她,也不等她回话,便笑道:“没关系,哪怕全世界恨你也没关系,爷一定始终站你身前。”
倘若世界不容她,他便与世界为敌吗?
苏静卉怔住,定在那里仰脸看着他。
“怎么不走了?这就累了?”轩辕彻挑眉,糊涂得有模有样。
苏静卉不语,只是仰脸看着他。
她这身躯只有十五岁,但实际她却已经二十五,她在这个世界经历得不多,但在那个世界,却经历了至亲的利用背叛甚至残害,她在人人艳羡的高高位上苟延残喘,在那个王国里,她能呼风唤雨肆无忌惮,却只能小心翼翼的呼吸,所幸时间可以磨灭一切,哪怕是极端的痛苦,每天每天,每时每刻,也会慢慢麻木,慢慢习惯,慢慢进化成宛若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不过,她也并不是没有可以信任的朋友,更多得是心甘情愿把命交给她的下属,或许也不乏爱慕者,但她所有的心思都耗在如何能多活哪怕一天一刻上,因而,她即便没有亲情却也从不觉得缺失什么,所谓爱情,她更是想都没有想过,但……
但是,她如今有了健康的身体,年轻而充满可能性的年纪,甚至,堪称完美的男人已经是她丈夫,而他,每天每天,不厌其烦的直白而又拐弯抹角的靠近她,诱惑她,蛊惑她……
她看他半天不说话,还忽然就低头去看自己的脚,轩辕彻不会着就糊涂了,不禁问:“怎么了?脚下有什么?”
“沼泽。”
苏静卉的回答,惊瞪了轩辕彻的眼,倒不是真傻得跟着她的话就以为脚下踩的平地是沼泽,而是……
沼泽?
她就竟想到了什么,竟冒出这么个答案给他!
轩辕彻还没反应过来,苏静卉却已经仰了脸笑看他一眼,又偏头径直往前走:“让人身不由己就泥足深陷,等发现过来也不是那么讨厌的沼泽。”
或者,别名可以叫……爱?
她径直继续往前走,却也没有趁机挣开他的手,而是依旧那么任他牵着,变相的牵着他继续往前走。
轩辕彻不由自主的跟了两步,才猛然发现走在前面的小人儿耳朵微微泛着红,越来越红,却又很快,绯红消散,无影无踪……
一瞬间,他明白了所谓“沼泽”代表什么。
“哈哈……”
身后跟着的人忽然大笑起来,惹得苏静卉不禁一怔,还不及回头去看就觉手被松开,跟着便腰上一紧身子也陡然腾空而起,而后,便竟被他托举着坐上了他一侧肩头……
苏静卉一怔之后,惊到囧:“喂……”
“别动。”轩辕彻扬眸斜她:“不然摔了你爷可不负责啊。”
苏静卉好笑又好气:“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
轩辕彻却不削那些礼教:“人来人往又怎么了?谁爱看谁看去,爷就乐意这么扛着自家女人遛弯怎么着?还犯法了?爷可不记得大明国有哪条律法说不许这么扛着自家女人遛弯的?”
感受到四下惊愕好奇而定着他们的目光,苏静卉囧囧有神:“相公,您这样就不怕李大人……”回头弹劾你吗?
轩辕彻更是不削的鼻孔哼了声,却也不说什么,倒是恐吓起她来:“你再动再动,再动可就真摔了你啊。”
说着,还吓唬她的一个劲东倒西歪,也不嫌丢人的在大街上扛着她就乱扭,回头率那叫一个高的,就是向来镇定不怕围观的她,这会儿也不禁窘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了。
这破男人……
那句完美,收回!
——分——
丢人丢够了,轩辕彻才总算放了苏静卉下地,回到醉仙楼时,楼里也已经过了最忙的时候,九皇子轩辕璟正等着他们回来好回王府。
苏静卉感觉两辈子的脸都刚才一下丢光了,这会儿正暗自恼着轩辕彻,暂时不愿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