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琪刚刚走近张延龄的大帐,便听到从大帐中传来一阵歇斯里地的喊叫声,似乎是帐篷里的军官想要给手下的伤兵寻找大夫。
汪琪虽然还没有走进大帐,但是不禁对大帐中那位要给受伤的士卒寻找大夫的军官心生好感,在汪琪看来,能把手下的命看得很重的人,绝对不会难相处。
就在张延龄吼叫着要让牟琬前去平乐府,找足够多的大夫来军营中给手下治伤的时候,门口守卫大帐的卫兵走进来禀报道:
“大人,平乐府都尉汪琪在帐外求见。”
“哦,”
张延龄听到卫兵来报,稍稍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才说道:“有请。”
当汪琪走进大帐的时候,看到大帐的主位上坐着一个挂着胳膊的年轻人,便猜测他一定是千户所的张延龄千户,于是汪琪忙单膝跪倒抱拳道:“平乐府都尉汪琪,见过千户大人。”
汪琪作为平乐府的都尉在品级上比张延龄低了两级。
张延龄看到大腹便便的汪琪跪倒在地也不托大,忙笑着从座位上起身,伸手扶起下跪的汪琪:“汪都尉来的正是时候,昨夜一战,我军损失甚大啊!幸好有汪都尉及时来援,不然今晚我睡觉都的时候,都的闭一只眼睁着一只眼啊。”
汪琪听到张延龄说的风趣,不禁神色轻松了不少:“属下还是来迟了,没能看到千户大人夜破贺县叛贼的风采啊。”
“哎,汪都尉说笑了,你看我这狼狈的样子,哪里有什么风采可言?昨夜我军大胜,全凭众将士用命尔。”
张延龄说完还轻轻举了举被捆绑的左臂以示自己说的全是大实话。
不过张延龄如此说,并不是故意在装13,而是张延龄真的觉得,昨夜官军最后能获得胜利,完全凭着是是广大官兵奋战的结果。
“大人谦虚了,”汪琪也不知道昨夜的战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不好多做评论,于是便转过话题说道:“属下刚刚在帐外听到大人在为缺乏大夫而头疼?”
听到汪琪的问话,张延龄不由的感慨道:“是啊,昨夜我军虽然取得胜利,但是死伤众多,而全军只有一位随军大夫,不少没有来的及救治的同袍就那么死了。”
汪琪等张延龄一说完,便抱拳说道:“这个问题交给属下来解决吧,汪某虽然位卑,但是在平乐府中还是有几分薄面得,待我休书一封,让平乐府的家人将平乐府的大夫统统请来,以解我军燃眉之急。”
刚才张延龄一开口,汪琪便听了出来,眼前这个吊挂着胳膊,嘴角刚刚长出几许胡渣得年轻人,便是刚刚在帐内给士卒请大夫的军官。于是汪琪便主动开口承担下给官军大营请大夫的重任,一来可以结交这位身份据说不俗的千户大人,二来,贺县叛乱毕竟还没有平定,说不准自己的手下也会出现较大的伤亡,提前多请一些大夫来总是不会错的。
张延龄听到新到的汪都尉主动提出替自己请大夫前来,忙起身道谢个不停,汪都尉也赶忙还礼,一来一去张延龄跟汪琪两人不知不觉中熟络起来。
张延龄跟汪琪两人熟络的说了几句家常话后,汪琪才抱拳说道:“千户大人,属下受平乐府洪老大人所托,特领平乐府六县城卫军合兵一千,现在正在辕门外等候大人检阅。”
“额,”张延龄听到汪琪的话不由的一愣,新来的援军怎么还在大营之外?都是大明官军何必分这么清楚,直接进来不就行了,昨天杨一凡跟牛旺旺两人不就是直接入营了嘛!
不过,汪琪让他前去检阅新来的援军,张延龄还是很乐意滴!
其实,将援军安排在辕门之外是汪都尉故意的,其目的就是想要向张延龄示好。
汪琪在临出平乐府城的时候,知府洪启功老大人特意把张延龄的真实身份给汪琪略微透露了一点,以免得自己手下这个,又贪钱又贪功(军功)的都尉,为了争平叛的领导权,把事情给搞砸了。
听完汪琪的话后,张延龄虽然觉得这个略微发福的平乐府都尉,办事有点不靠谱,但还是领了汪琪的好意,亲自检阅了新到的援军,并且给士卒们做了一场“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的热情讲话。
……
贺县城头上,一直在暗中观察城下官军大营的汪浩仁,看到又有一千官兵入驻官兵大营后,不由的脸色微变。
昨夜一场大战,不仅折了统领象山军的三叔侯三苟,而且战斗力超强的象山军也只逃回来了不到一千人。其余的不是战死,便是往其他地方逃了,当然,还有一部分是被官军给俘虏了。
而且逃回贺县县城的象山军,似乎完全没有了汪浩仁初见时的英气与彪悍,完全如一群斗败了的蟋蟀一般,垂头丧气焉儿吧唧的。后来还是汪浩仁让人送去不少吃食和酒水才稍稍恢复了原本彪悍的模样。
而且自从昨夜三叔死在贺县城外之后,自己的二弟汪浩然就一直嚷嚷着贺县不可守,想要放弃贺县县城,向南面流窜,闹得自己身边的一些亲信也跟着瞎起哄,劝自己放弃贺县向南而走。
难道自己就不知道贺县守不住吗?可是自己根本就逃不了,不说官军大营里,那队在汪浩仁看来根本就是所向无敌的骑兵,就算真的逃离了贺县城,难道朝廷的官兵就不会追击了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自己又能逃逃到哪里去呢?因而汪浩仁现在最大的想法,还是在贺县击败官军。因为在汪浩仁看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