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瑾年心道,看云王妃对毛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态度,可见此次之鸿门宴,不出点儿血肯定是不那么容易过的了,所以此时,他正犹豫着要不要主动提出把名下的衣食产业也相应的给点儿折扣时,门外突然响起钱侍卫浑厚的声音!
“启禀王妃,龚校尉求见!”
方清羽秀眉一扬,“哦?本妃还未来得及着人叫他,他怎么就来了?”
“末将听说,龚校尉调查火炕事件发现了重大线索!”
方清羽忙搁下手中瓷杯,“是吗?快传!”
“是!”
王项麟老脸一白,手中的瓷杯不由便抖得磕磕作响,屋子再冷也无法阻止他脊背上的那股冷汗!
方清羽冷睨一眼王项麟,眸底没有一丝温度的转开,仿佛没有见到他的异常一般,这让一旁看着的康瑾年是又胆战又心惊,心下思忖着这其中的原因。
很快,龚校尉便步伐矫健的大步而来,“末将参见王妃。”
方清羽状似急切的倾身,“不必多礼,快把你查到的与本妃说说!”
龚校尉铜铃一样的眸子从王项麟脸上扫过,冷声禀道,“末将遵命!启禀王妃,末将抓到几个在事发当日穿街走巷的可疑商贩,经过审讯,这些商贩都已经老实的交代了,而且将士们在街上巡查时有抓到几个疯疯癫癫自言自语的男子,经过辨认,他们就是当日在太守府门前带头闹事的人!”
方清羽凝眉思索片刻,“是吗?审讯有结果了?”
龚校尉颔首,“有结果了,原来——”
“等——等等!”
一个沙哑颤抖的声音陡然打断了龚校尉的禀报,众人的眸光落在了声音的来处——王项麟。
方清羽带着一丝疑惑启唇,“王老家主有何要事?”
“老夫——老夫——”王项麟嗫嚅半天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晦暗的双眸飘向左飘向右,就是不敢看正前方那双清亮得仿佛可以看透内心的美眸。
“不管王老家主有何要事,都要排在龚校尉之后了。”没有给王项麟思索对策的时间,方清羽嗓音冷了冷,“龚校尉!继续!”
“是!商贩们交代——”
“等等!”王项麟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没了方才的犹豫不决,多了一抹果决,随着说话声响起,他猛然的站起身,走向宴厅中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众人震惊的看着王项麟,讶异于他这与年龄不相称的敏捷动作,一时没有人开口。
方清羽冷睨着跪在地上的王项麟,勾起唇角,静等他的主动交代。
果不其然,王项麟跪下后便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哑声交代,“启禀王妃,关于百姓烫伤事件,老夫有事禀报。”
方清羽淡笑冷哼,“哦?王老家主请讲。”
“是——是这样的,老夫也是昨晚才得知,原来这百姓被火炕烫伤的事,乃老夫那不懂事的弟弟授意所做,老夫——老夫掌家不利,弟弟做出如此糊涂之事,实乃老夫之过,请王妃责罚,老夫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只求王妃放过我那弟弟——”
脸色惨白,声泪俱下,苦苦哀求,悲戚护弟的形象便被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方清羽扬眉,悠悠启唇,“如此,本妃便要请令弟前来问话了。”
王项麟一听又是一个磕头,慌张而又急迫的继续,“这——这——昨晚老夫已经将弟弟送出燕城——请王妃高抬贵手,饶了他一回,老夫做牛做马也会报答王妃的恩情的!王妃,老夫弟弟也是被人给骗了才胡一时糊涂,做出此等难以挽回的错事的啊!”
方清羽闻言眉宇一拧,“被骗?”
“是,被骗,一个蒙面的黑衣女子,是她骗了老夫弟弟!”
一语既出,四座皆惊!
方清羽还未开口,身后便传来一个略显急迫的清润之声,“黑衣女子?王老家主速请细细说来!”
方清羽抬眸,便见无尘公子已经从里间走了出来,从未有过的急切浮现在温润如玉的俊颜之上,“师兄?”
无尘公子无暇理会方清羽的疑惑,一双润泽的深棕眸子定定的盯着大厅中跪着的王项麟,再次启唇,“请王老家主细细说来。”
没有人知道无尘公子为何对黑衣女子如此之敏感,除了暗处的金生。
金生听见黑衣女子四个字,一个激灵,直觉便是那个曾在雪山之上打伤王妃的那个黑衣女子,他们找了她几个月都杳无音讯,如今突然再次现世,如何能不激动。
复杂的看一眼失去了从容的无尘公子,金生暗叹一口气。
无尘公子知道此时的自己不太正常,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当初初闻方清羽因为采雪铃花而被黑衣女子虐打的消息时的那种心痛,内疚,心疼,痛恨等种种复杂的情绪再次像潮水般汹涌而来,一如当初无法自控的狂奔三天三夜到燕城,一如他这几个月来都在暗中查找
此时他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自己的双眸之中,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说!”
王项麟被吓到了,一个温润到好像从来不会发脾气的人突然露出想要把你撕掉的眼神,这让他大脑一片空白,“我——老夫——”
无尘公子上前一步,全身紧绷,“快——”
“师兄。”蓦地,清丽沉静的嗓音响起的同时,一双温暖柔软的小手覆上他紧攥的大手,无尘公子一怔,慢慢的便放松下来,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控。
“师兄,放松。”方清羽不知道为何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