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半晌没人打破这份难以言说的安静。
须臾过后,顾连辞在分别研读了田竹君和杜八的神色,才轻咳一声,率先打破了沉默,“顾某,应该相信哪位的说辞?”
杜八耸耸肩,“以顾家主的英明,您认为该相信谁的呢?”
顾连辞一怔,遂果断将视线移到田竹君的脸上,意思很明显。
田竹君愠怒过后,很快便平静下来,垂眸满含歉意的淡然启唇,“八爷一向爱说笑,还请连辞公子莫要要误会,竹君与八爷同为王爷办事,确为合作多年的同僚。”
顾连辞听了田竹君的解释,顿时松了一口气,道,“那顾某就放……”
可惜,话未说完,便被杜八倍显委屈的嗓音打断了,“君儿莫不是对杜八有什么误会?”
田竹君和顾连辞皆是一怔,遂把视线转到一脸伤心的杜八身上,眉宇紧蹙,“八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难道君儿还不清楚吗?”杜八收起折扇,眼角通红的回道,好似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就像个……被抛弃的人。
这么暧昧的话和这么一副伤痛难忍的模样,田竹君即使在镇静,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一抽,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不至于当场发飙,压着怒气垂眸问道,“抱歉,竹君并不曾记得,曾与八爷有过公事以外的深交,还请八爷明示。”
“君儿为何如此狠心?难道君儿不记得杜八的好了?难道君儿忘了你我独处一室时的情分了?杜八我深情一片,为何今日君儿却有如此一说?你可知,我……”
“杜柏君!”见杜八越说越离谱,田竹君震惊过后,罕见的怒声喝止,“够了!”
杜八倏然住嘴,只是那表情……怎么那么像一个委曲求全的小媳妇儿呢?
田竹君无暇顾及杜八这委屈巴巴的模样,转向目瞪口呆的顾连辞,起身深深的行了一个礼,“非常抱歉,连辞公子,在与公子详谈之前,竹君大概需要先与八爷解决点私事,还请公子先行回避。”
顾连辞似是有所了然的站起身,回礼道,“无妨,连辞这就先行告辞,至于你我之间……哦,我说的是你我两家之间的合作事宜,改日我们再详谈不迟,连辞对竹君姑娘很有诚意,希望竹君不要让连辞失望。”
田竹君并没有听出顾连辞的话中有话,不过他彬彬有礼,修养极好的模样让田竹君倍感歉意,点头郑重的承诺道,“连辞公子放心,竹君就不送公子了。”
“再会。”顾连辞转身离去,只是转身之前,深深的再看一眼似是无辜的杜八,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田竹君目送顾连辞远离了湖景坡,才长吐一口浊气的转过身来,却正好将杜八对着顾连辞的背影做不屑的鬼脸的模样尽收眼底,不禁怀疑,这杜八,到底是对她有意见还是对顾连辞有偏见?
“说吧,八爷,您对竹君哪里不满,要在外人面前,这么的诋毁竹君的名声?”
杜八忙正了正神色,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讨好似的回道,“嘿嘿,既然你也说他是外人,以田竹君你的身份,何必去在意一个外人看法嘛?”
田竹君看着杜八吊儿郎当,答非所问妄图蒙混过关的讨厌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可以不在意连辞公子的看法,但是,不能不正视我田竹君本人的形象!更不能不问清楚八爷您古里古怪的行为,还请杜八爷明确回答我的问题,对竹君哪里不满,合理的我会改,不合理的,请八爷道歉!”
她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被杜八这个家伙一次次的激怒,一次次的失去冷静,形象尽失。
这样怒气滔天的田竹君,杜八也是第一次见,顿时心里一个咯噔,忙起身小心翼翼的解释道,“生气了?对不起,我跟你道歉,我没有对你不满,真的,我发誓,我只是觉得顾连辞他对你心怀不轨,怕你吃亏而已。”
这样的解释,如何能让怒气冲冲的田竹君消气,鲜少生气的她,从来都不缺伶牙俐齿的反驳之词,只是看她愿不愿意走咄咄逼人的路线而已,所以此时她不禁嗤笑反问,“请问杜八爷您是竹君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田竹君交什么样的朋友,同什么人合作?”
“我……”杜八哑口无言,他知道自己待眼前这个女子不一样,可是,要说他俩是什么关系,他确实说不出来。
昨天以前,他总是傲娇,总是爱作弄她,总是一厢情愿的认为无论早晚,只要他想,他们都是可以连在一起的。可是自从昨天到今天,他确实是着急了,顾连辞无论从人品能力还是从家世,都是一个劲敌,危机感一下子就让他失去了理智,所以他迫不及待的这么无理取闹,却没想到,自己会彻底激怒了她。
杜八的沉默不语,让田竹君摒弃掉一丝似有若无的浅浅失望,并长吐一口浊气,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然后沉声启唇,“你看,八爷也说不出来。这一次,竹君念在王妃的面子上,就不再追究八爷的无理取闹,以后,妄不可随意的恶作剧了。竹君告辞。”
说完,田竹君转身便走,可是,脚步未迈,手便被人猛然拉住,接着,急切的声音传入耳际,“不是的!”
田竹君脚步一顿,遂不解的转身,低眸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手,蹙眉。
“不是的。”杜八再次强调,语气平稳了许多,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收起了所有的骄傲,认真笃定。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