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子说翻墙过去,我突然心里感觉很享受,我对墙天然有一种好感,尤其是围墙,围墙是用来翻的,除此以外,我不知道建围墙这东西还有什么别的用处。
如果围墙翻不过去呢?那就从下面挖个地道过去。
后退一二十米,助跑后上墙,然后手臂挂着墙头跳下去,这些技能对我们鸟围村的孩子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卧槽,这是那老和尚那屋。”锤子手指着前面一座矮屋。
屋内有灯光,我们几个飘到窗口朝里面看。
窗帘闪出一道两指宽的缝隙。
床上铺满了百元钞票,青云老和尚气定神闲躺在钞票上,又有一些钞票躺在老和尚的胸脯上。
青云老和尚抓起钞票扔在空中。
过了一会,他下床,突然趴在地上,像是听地下什么东西。
“干嘛呢?”包胖子小声说。
老和尚从地上拿掉几个砖头,然后从下面掀起一块木板,再从木板下面取出一摞摞钞票。
他把一摞钞票放在床上,突然朝窗户看去。
我们慌忙蹲下来。
再起身时,发现窗帘已经没有了缝隙。
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顺口溜,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有个缸,缸里有个盆,盆里有个碗,碗里有个勺,勺里有块肉。
他吗的,这庙里的老和尚可不是勺里有块肉了,这是老和尚躺在一头牛,不,一群牛上面。
锤子把我拉到墙角,他手里拿着一条木棍。
我知道他想什么,“锤子,这钱我们不能抢。”
“东哥,他这,这些钱都是他抢来的,我们在抢他,没问题的。”
“他这钱怎么会是抢来的?这些钱是香火钱,还有捐款什么的。”我说。
“现在这些钱都是他自己的了,你看他,把钱都藏在地下了。”
“他只是怕人偷,他现在是暂时保管这些钱。”我说。“他是替佛祖保管的。”
“东哥,你还信佛祖?佛祖和那个教堂里的上帝一样都是骗人的,东哥,我来抢,我把头用衣服蒙住,踹开门,一棍把他打蒙,然后,我们抢了钱就跑,东哥,今天你如果不抢,你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锤子,你听我的,这钱真得不能抢,他会报警,警察会查到我们的。”
“怎么会查到我们?这半夜三更的,东哥,万一警察查到我,我他吗的一个人顶。”
“锤子,今天有我在,你就不能抢,明天你来抢,我不管你。”
锤子盯着我看了几秒,“靠,行,那我明天晚上来抢。”
锤子丢了木棍。木棍丢出去,发出响声。我们慌忙撤退。
沿原路返回,正要翻墙时,罗二喜突然手指着一个木柱子,“老大,后面有人。”
锤子拿着手电筒照过去,柱子后面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浑身哆嗦着。
“她吗的,这女鬼藏在这了。”锤子说着上前踢了两脚。
罗大喜也过去踢了几脚,“它奶奶的,吓,吓着你爹了。”
“老大,这是女疯子,以前还在我们鸟围村溜达呢。”包胖子说。
“没错,我有两年没看到她了。”锤子又踢了一脚,“吗的,跑这庙里装女鬼吓人。”
“我明白了,肯定是青云老和尚收养她的。”包胖子说。
“收养她干嘛?”罗二喜问。
“收养她扮鬼吓人,这样就没人敢半夜来劫财了。”包胖子说。
“高明,真的是很高明。”我说。
“东哥,我说了吧,这老和尚心里有鬼。”锤子说。
“是啊,刚才该抢他的钱。”凉粉说。
“走吧,下山。”我说。
在下山的路口,锤子停下脚步,看着电线杆。
“我靠,这电线杆上有摄像头。”包胖子说。
“看看,这摄像头肯定拍到我们了。”我说。“好在我们什么也没干。”
上了三轮车,进了鸟围村,各自分散,回家睡觉。
坐了一个梦,一个很奇葩的梦,等到自己就是那个老和尚,躺在床铺上玩钱,然后听到屋外有动静,开门出去,看到是锤子和罗二喜,包胖子他们,然后招呼他们进屋,给他们一些钱。
锤子和包胖子他们欢天喜地抱着钱,他们给我磕了一个头,就离开了。
我接着躺床上玩钱,突然耳边传来音乐声,这音乐节奏很快,我忽然想起来,这乐声是在宁小楠的舞蹈教室听到的,这音乐叫[巴赫平均律],记得我还和宁小楠在这音乐里跳过快步舞。
“还不起床?”有人捏着我的鼻子。
我睁开眼看到面前是宁小楠,而我耳朵边是耳机。
宁小楠拿起耳机,“都大中午了,你还在睡?”
我揉了揉眼睛,“你去哪了,我打不通你电话,好几天了。”
“我去峨眉山了。”
“去那干嘛?”我问。
“去那当尼姑,但尼姑庵里的老尼姑不要我。”宁小楠说,“然后我只好回来了。”
“我可不相信你会当尼姑,如果你当尼姑,我天天去找你。”
“找我干嘛呀?”
“我娶你。”我说。
宁小楠笑了笑,“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这么帅,还是癞蛤蟆?”
“我妈说你是癞蛤蟆。”宁小楠说。
“好,那我就想吃你这个天鹅肉。”我顺势把她拉在怀里。
“哎,干嘛呀,你爸他们都在呢。”
“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