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着老神棍前进,走在土著让出来的道路中间,朝着部落的深处而且,待走到水滴的底部我们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有另一条路,只不过这条出去的路地势较高非常陡峭,并不适合通行。
老神棍显然是准备顺着这条路往上走,我发现,这条路有一道很明确的分解线,这个分界线是用红色的染料所染出来的,燃料后面的部分地势逐渐拔高,有些夹杂着整片整片的山石,要想爬上去得费一番功夫,老神棍坚定不移的走在前面,我们也只能跟上去,足足耗费了将近一个小时才上到顶,然而一上顶,我们立刻看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盘腿而坐,坐在一个明显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山洞里,山洞特别小,仅能坐下一个人,地势处于高地,可以遮风避雨。
这个人穿着一身棕黄色的探险装备,紧闭着眼,看清他模样的一瞬间,所以人都沉默了。
这是个死人,他的长相,和鬼魂陈有八成像。
这一刻,我忽然想起鬼魂陈之前所说的一句话,他说:和我长得相像的人太多,就像复制下来的数据。当时,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似乎对自己的脸有些抗拒,现在看到这个盘腿而坐的人,我忽然有些明白他的感受。
这张脸就像一个身份认证,担负着一个沉重的责任。
这个死人是谁?
难道他就是陈萌若回国前夕,和她碰头的那个陈家人?
从尸体的打扮来看,服饰确实不像近年的,应该已经死了很多个年头,但不知为什么,尸身却一直没有腐烂,出了面容有些青白以外,简直栩栩如生,在他的前方,挖了一个大坑,坑里有很多人头。
难道这些土著一直用人头给这具尸体祭祀?
控尸秘术、古怪的法门,莫非就是这个人传授给这个部落的?
难怪他们会突然对鬼魂陈敬若神灵,估计是被鬼魂陈那张脸给吓到了,以为他们祭祀的神灵复活了。
老神棍朝着尸体叩拜下去,嘴里叽里呱啦,完全不知所云,鬼魂陈盯着那具盘腿而坐的尸身,我离他最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听到他微微叹息了一声,声音很低很低,仿佛只是我的幻听,再去看他的神色,平静如常。
按照我以前的习惯,这会儿我肯定要去翻看一下尸体身上的东西,但这显然是陈家的人,鬼魂陈没有动,我自然不能去碰,于是我们都站在一边。
片刻后,鬼魂陈对着老神棍挥了挥手,指了指下山的路,显然是让老神棍先回去,那老神棍收到手势,立刻一脸敬畏的躬身退下去。
待老神棍离开,鬼魂陈一个助跑腾身而起,越过庞大的祭祀坑,准确的停在了尸体的面前,他并不客气,完全没有对待先人尸骨的自觉,直接开始伸手去摸尸体。
由于鬼魂陈的背影挡着,我们看不到他究竟摸出了什么,但他足足在尸体前蹲了有二十来分钟,紧接着便又腾身而起越过祭祀坑,将火焰枪筒对准尸身,我还来不及阻止,蓝色的高温火焰已经喷发而出,尸体瞬间燃烧起熊熊大火。
我看得目瞪口呆,我想,大多数正常人,看着一具几乎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是很难下手放火的,只能说他的心理素质不属于正常人的范围。
在燃烧尸体期间,鬼魂陈开始朝上爬。
这是一片高地,由红色的岩石构成,像一把利剑,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顶端有一些巢穴,估计是一些猛禽在上面筑巢。
鬼魂陈显然是打算攀到顶,我估算了一下,高度大约有二十来米,接近三十米,岩石松散,几乎难以生长植物,即便鬼魂陈爬上去,也需要很小心,他一向不会做无用的事,既然打定主意上去,就肯定是有什么发现,或许是那具尸体给了他什么提示,我好奇心上来,心里就跟有小猫在挠一样,于是对众人说道;“陈老大一个人上去太危险,万一被老鹰什么的叼走就麻烦了,我去保护他。”
大龅牙一边掏耳朵一边喷着口水道:“你去吧,摔死了连收尸都可以省了,直接火化。”
我心想:你小子已经被鬼魂陈惦记上了,让他惦记上的人,通常都没有好下场,你嘚瑟吧,尽力嘚瑟吧,我不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接着便跟着往上爬,俗话说站的高看得远,我也想俯览一下地形,便带上了望远镜,这玩意儿在丛林里面,由于树木密集遮挡视线,基本上没什么用,但在空旷的地方就很方便。
脚下的岩石很松软,稍不留神石头的往下掉,起初一段路比较容易攀爬,越往上越难,身上又没有什么保险措施,爬到一半低头一看,只觉得双腿发软,天旋地转,但咱这时候下去,难免要被嘲笑,更何况杨博士还在下面,咱绝对不能在女人跟前丢面子,于是只能盯着鬼魂陈的身影继续往上爬。
好在这两年我身手锻炼出来了,有惊无险的爬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几乎是个尖锥,再也上不去了,鬼魂陈找了一个鸟巢,这种猛禽的鸟巢一般很大,都是寻找一些天然的洞穴,站一个鬼魂陈绰绰有余,鬼魂陈上去后,目光朝着远方巡视了一圈,忽然盯着一个方向不动了。
我艰难的挤进鸟巢,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眼前是一片苍茫而没有尽头的原始雨林,无论看向哪个方向都是郁郁沉沉的绿色,逼人的雄浑和浓重的生命气息映入眼帘,让人心潮澎湃,我内心激荡了一会儿,便问道:“陈老大,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