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彩双手在颤抖,浑身的皮肤红肿,隐隐呈现出一种被腐蚀的初步溃烂,如果在黑暗里乍一看,估计任何人都会把她当成一具腐尸。
她在哭,看着自己的双手,嘴里发出痛苦的哭声,是身体与心理的双重痛苦。
我简直不敢面对她,整个人呆愣在原地,这种时刻,什么安慰都是屁话,对于一个女人,样貌或许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但绝不以为的它的分量轻。
我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蝶彩跪在地上,声音都扭曲了,和平时活泼俏皮的音色完全不一样,就在我被这一幕冲击的无法言语只是,从我的右手边,又传来了那种咔咔咔的声音,那是蜘蛛坚硬的外壳敲击石壁时发出的声音。
我一转头,那只黑色的螃蟹蜘蛛果然已经从黑暗里冒出头,正慢慢朝我们靠近,而此时,我手里的衣服已经快要燃到头了,手指都有种被灼烧的痛感。
由于火还没有完全熄灭,因此那蜘蛛不敢扑上来,只是慢慢移动身体,逐步向我们逼近,等到我手上的火焰一熄,接下来绝对会发生极其恐怖的事。
我看着浑身如同生了烂疮的蝶彩,整个脑海已经混沌了,但潜意识里,我只有一个念头:跑,不能呆在这里。
几乎没有片刻犹豫,我一把拽起地上已经崩溃的蝶彩,舞着手里的衣服往前跑,前路究竟通向哪里我也不得而知,但留在原地,肯定是会完蛋的。
随着我们的逃跑,身后的大蜘蛛速度开始加快,我几乎可以听到那种咔咔咔的敲击声,就在我头顶后方响起,似乎离的极近,此刻我也不敢再转头看,抓紧手里的救命火源一路狂奔。
蝶彩似乎已经傻了,被我拽着,如同一个木头人一样,行动极其不方便,大大拖了后退,如果扔下她,我可以跑的更快……但是……但是我孙邈,虽然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人,但这种事情,也还是做不出来的。
最后我一咬牙,道:“蝶彩妹子,别想那么多,活着要紧。”一边说,我一边拽了拽她的手腕,示意她自己也跑,晦暗的光线中,蝶彩没说话,依旧像个死人一样。
这样下去不行!
我脑海里警钟大作,却也想不出其它办法,如今,我们本来就是羊入虎口了,偏偏蝶彩还这么不配合。或许不该怪她不配合,任何一个人,哪怕是男人,估计也很难忍受这种皮肤被腐蚀,全是被毁容的痛苦。
我无法怪蝶彩,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该怎么活下去。
也就在这时,手里的衣服终于要燃尽,已经无法再捏住它了,我灵机一动,转身将剩下的一点火星全部往大蜘蛛身上砸过去,它腿脚太多,剩下的一点衣料,一下子就挂在了它腿上,这东西显然极其爬火,嘴里发出一种嘶嘶的怪叫,立刻惊慌的往后退,那模样,我有些怀疑它会不会一个害怕,直接掉进水里淹死。
当然,事情的发展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这些蜘蛛可以在浅水生存,即便真的掉进了水里,估计也不会淹死。趁着大蜘蛛后退的关头,我直接将蝶彩背到了背上,说实话,我拖着她跑,还不如背着她跑,如今这姑娘,已经跟个死人差不多了。
我心里很酸,只恨当初那把猎枪弄丢了,否则,非要将那鬼东西打个稀巴烂。原本我进这水洞也就涂个好奇,直到桑泽和歧筑失踪,鬼魂陈说附近有死人,我才真正上心,准备寻找歧筑两人。
但如今,为了一个桑泽,不仅歧筑生死未卜,连蝶彩都弄成这幅模样,短短不过半日的时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我背上蝶彩跑,感觉后面蜘蛛追击的声音停了下来,但片刻后,那种咔咔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如今,我手里只有一支打火机,一跑起来,火苗便在风中颤颤巍巍,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连前方的路都很难辨别,一不留神,我居然一脚踩空,背着蝶彩就倒进了黑水里。
千钧一发间,我没有去捞蝶彩,而是先握紧了打火机,在这个不见天日的水窟窿洞里,光源太重要了。紧接着,我去捞蝶彩,好在这次我反应够快,她并没有沉的很深,被我捞起来之后直咳嗽,只是不知是不是被水呛醒了,蝶彩断断续续的说:“你跑吧,别管我了。”
跑?我跑了还是个男人吗?
由于泡在水里,一手扶着蝶彩,一手抓着周围的石壁,我也没工夫去燃打火机,黑暗中,那种咔咔咔的声音突然停止了,但我心里却惊了一下,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暴风雨的前夕,海面总是格外平静,我们这两个大餐,那东西绝对不会放弃。
我没回答蝶彩的话,楼紧她的腰往上石台上爬,一边爬一边鼓励道:“别瞎说,我不会丢下你。我大伯是个医生,他医术很厉害,癌症都能在治好,肯定能帮你恢复容貌。”
我不知道大伯究竟能不能治这么严重的毁容,但此刻如果蝶彩没有活下去的信心,继续保持这种崩溃的状态,不仅会害死她自己,我也绝对会被连累。
我拽着蝶彩上岸后,立刻燃起了打火机,借着微弱的火苗观看,我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踩空,因为原本一米多宽的石台,到了这里,突然就消失了,原本应该有石台的地方,只有一个凹进去的洞口。
洞口并不深,一眼可以看到头,但胜在空间比较狭窄。
而就在我点燃打火机的那一刻,一滴黏糊糊的东西突然滴到了我脑门上,我下意识的太太一看,顿时头皮都发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