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彤面对女警很茫然,而在遥远的中美瓜圆岛上,李八一面对女老师打来的电话,很是无语。
“李八一,你怎么回事。现在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带可乐来上学?身为一个当父亲的,你还有没有点责任心了,就算睡觉睡过头,也不能忘记了照顾孩子啊……”
朱丹劈头盖脸的好一通训斥。
李八一捂着听筒,嗯嗯嗯,是是是。
话说,身为家长,半数以上都因为孩子被老师训过,可像李八一这种身处在到处都是反官方分子的危险境地,还要和老师解释为什么不送孩子去上学,绝对全世界头一例。
兜兜转转好半天,总算扯出个谎子,把朱丹那边搞定了。
放下手机,再回头看见身边的玛雅,他就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原以为有这么个原青奇游击队的内部人士带路,很轻松就能找到他们组织的老巢,最不济也能追踪到些蛛丝马迹。
结果,整整一天一夜过去,他们就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在这里到处乱窜。
满眼望去,除了山林就是山林,连个鸟叫声都听不见,李八一快吐了。
要不是他凭着超强的方向感,尽量往岛中心的方向纠正路线,恐怕他们现在还得在海岸边上晒月亮。
“唉,走吧,去前面找找有什么野果之类的东西,填饱肚子。要是再到天亮,还看不见人,那我也不管了,直接打电话叫人来带我们走。谁的死活都不管。”
轻声叹息,透出来李八一满心的无奈。
他倒是很希望此时此刻,龙娇那些人已经乘坐着的三太子的云彩逃出生天。
可惜,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牵着玛雅的手,缓步向前走。
瓜圆岛上的夜越来越精密。
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响爆发,这让已经无聊了许久的李八一,如同沙漠中看见水源的行者那般,浑身紧张起来。
“玛雅,待在这里别乱跑,我去前面看看。”
将那定时炸弹一样的小丫头安抚在树根下,军装外套直接盖住,感觉不会被轻易发现之后,他加快脚步奔向刚刚枪响的源头。
周围的荆棘撕扯开他身上的衣服,锋利的树枝划出道道红痕。
那种痛,很钻心,但李八一不敢有丝毫的大动作。
只因为刚才那声枪响,意味着某种特殊的危险,不是谁与谁对峙,更不是寻常打猎,好似近距离枪杀什么人,连点多余的动静都没引发出来。
他好似狸猫,靠近过去。
终于,在临近一条小溪流的地方停下来,看到了溪岸边令人发指的一幕。
溪流旁,燃着篝火,火堆周围围着五个人,三个站着,两个躺着。
躺倒的人之一,胸前鲜血横流,染红了半池溪水,可以确定刚刚那声枪响结束了那个年轻战士的生命。
尽管对方身穿巴马官方制服,尽管脸上画着油彩看不出本来面目,但李八一还是一眼认出,死去的那人正是林昭阳那支救援小队的成员。
之前刚刚登岛时,悄无声息潜伏出去的队内狙击手!
他的狙击枪已经挂在了旁边青奇游击队悍匪的身上,他哪怕到死都睁大的眼睛,却是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枪不放。
天知道,在死之前,这个年轻的战士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折磨,双手十根手指全部消失,两条腿弯曲出一种不可能出现的形状,臂膀上白骨森森。哪怕是李八一这种见过无数血腥场面的人,此刻也有一股热流从胸腹中上涌。
杀人不过头点地!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华夏的战士!
“说,你的同伴在哪里,怎么才能和他们取得联系。快说啊!”
一名青奇游击队的悍匪,手持军刀,一点点刺进还活着的那名战士腿上,刀刃搅动所带来的疼痛,怕是连钢铁身躯都忍受不住。
但来自华夏的战士却是一声不吭。
不是他不想通过叫声来减轻自身痛苦,而是已经精神恍惚,连疼痛都感受不到。
李八一彻底受不了了,他不能继续看下去,他也顾不上暴露,更顾不上这周围还有没有其他敌人。
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杀人,杀死那些折磨华夏战士、折磨他亲密战友兄弟的刽子手。
“死!”
吼声震天,旋风袭来。
所有精力都放在审讯俘虏上面的三名青奇游击队悍匪,完全来不及做出反应,他们甚至都没顾虑过,在这瓜圆岛的深处还会有敌人对他们主动发起进攻。
意识到犯错时,为时已晚。
暴怒中的李八一,甚至连随身的枪械都不想使用,他就像个疯子、野兽,用最原始的手段去扭断敌人的脖子,用他的头去撞碎敌人的头骨。
或许只有这种方式,才能发泄他的怒火。
染血的溪水还在流淌,燃烧的篝火光芒跳动。
路过的游鱼从水中探出头,圆溜溜的大眼睛中映射出厮打的身影,鱼身子弯曲起来卷成了一个圆。
咔嚓!
骨裂的声响爆发,游鱼骤然伸展开身躯,没入水中,迅速游走。
安静了。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天地再次归于平静。
三具悍匪的尸体躺在了溪岸边的碎石上,李八一擦了擦脸上的血水,有生以来第一次对生命没有表现出任何尊重和怜悯。
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的命不值得怜悯!
他颤颤巍巍迈步,颤抖的手,伸向了那个剧烈喘息的华夏战士。
两人四目相对,哪怕是被折磨时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