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抛开黄金的事儿,暂且不提。也假定你确实逮捕过第三名疑犯。那我问你,疑犯呢?”
韦良咽了口吐沫,这吐沫里面仿佛裹着几百根针,扎的韦良整个食道都火辣辣的疼。他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韦良意识到面具人到底有多高明,有多狡猾了。他给韦良设下了一连串的暗雷,让韦良一路走来,步步凶险。
“如果你回答不出来,那我们就要以私放疑犯的罪名,正式起诉你。”男子步步紧逼。
韦良现在背腹受敌,面具人要置他于死地,赵市长要置他于死地,就连自己的同僚都要置他于死地。韦良自救的办法只有一个——说出赵市长和黄金的关系,说出整个黄金劫案的真相。可这样一来,韦名臣就要代替他进冤狱了。
情况简直糟透了。韦良曾经被十几个涉黑人员围堵在地下室里,他赤手空拳,对方手中都有武器。但那时的情况,都没有现在糟糕。
“我都说了,金子是我拿的,你们难为他干什么?他是个好警察!”韦名臣再次离座而起,情绪激动的将罪名全揽到自己身上,试图保护儿子。
这次,不用调查组警告,韦良轻轻的将父亲按到了座位上。现在谁也保不了谁了,他们父子都要面临牢狱之灾。
算了,认命吧。韦良决定扛下所有事,救出韦名臣。
“我认了,我是主谋。黄金是我指使人偷的。先放了我爸,整件事与他无关。”韦良高傲的扬起头,看着调查组的人。
调查组的三个男子,对视一眼,露出胜利的微笑。
韦名臣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怎么可能相信儿子是什么主谋呢。打死他,他都不会信!他的儿子,他最清楚。他震惊,是因为韦良会主动承认自己是主谋。这种事能随便认吗?为什么要认?他不理解,更想不明白。他只知道,韦良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家都毁了,韦家一辈子的名声都没了,天塌地陷、世界末日了。
韦名臣突然给了韦良一巴掌,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韦良都应该知道,名声重于一切。可韦良却如此轻易的舍弃了名声,简直不可原谅。韦良这是想活活气死自己啊!
“你,你……”韦名臣指着韦良,双手颤抖不止。
调查组的人过来拉韦名臣。调查组有调查组的想法,这么大的案子,办起来难度非常之大。同一批黄金,先是被抢劫,接着又被盗窃,之间相隔了18年。想要一下查清楚,根本是不可能的。只好逐个突破,先搞清盗窃案,再调查抢劫案。如今,韦良主动承认自己是盗窃黄金的主谋,这已经打开了一条突破口。为避免韦良出现抵触情绪,为案件侦破带来难度。最好先不要刺激他,满足他的要求,释放韦名臣。等搞定了儿子,回头再收拾老子也不迟。
所以,调查组决定先释放韦名臣,全力调查韦良。
韦名臣瘫坐到地上,他的骄傲突然之间成了他的耻辱。他一辈子平平凡凡,朴朴实实。他当保卫科科长,抓的都是小毛贼。说白了,全是附近街坊家的淘气孩子,难道能把淘气的熊孩子当犯人处理吗?所以,他当保卫科科长的时候,没抓到过一个真正的犯人,也就没出过什么风头。后来他做生意,赔的精光。接着他作环卫工,也没有因为扫马路扫的特别干净而受到过表扬。再后来,他又开始做生意,仅仅勉强糊口而已。他一辈子活的太普通了,他的长相,不俊不丑。他的身高,不高不矮。他的体重,不胖不瘦。他的声音,不亢不卑。他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他这样的人走到街上,根本不会引起任何注意。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儿,就是养了个好儿子,刑侦队的大队长。这使得他无论走到哪,别人都要高看他一眼。可现在,这个儿子把他的骄傲全毁了。儿子从警察变为犯人,他也就从天上摔落到了地上。
调查组的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将韦名臣从地上拉了起来。几乎是拖着他,朝门外走去。
“轻点!”韦良在背后怒吼。
韦良把事情全揽下来了,黄金是他偷的,又是他指使同伙,用中奖的形式,偷偷转移到父母手中。也是他在李子树下偷藏赃物。一切都是他干的,韦名臣自然就可以无罪释放了。韦良不是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自己的前途算是毁了,父母以后也别想抬头做人了。可是这样,总比看着父亲坐牢强。
父亲在牢里受苦,韦良在外面逍遥?这种事,韦良干不出来。
父亲不理解,没关系。所有人不理解,都没关系。韦良知道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这是身为儿子该做,也是必须做的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命还给他们都是应该,何况这种小事。
现在,审讯室里只剩下韦良和高大男子了。俩人对视,都目不转睛。韦良眼里带着愤怒,男子眼里带着得意。
“你们一共几个人?”男子率先开口了。
“六,不!五个!”韦良把自己加入到盗窃团伙里了。盗窃团伙一共五个人,加上他,正好六个。但韦良随后想到,按调查组这个蠢货的推测,他根本没有抓到过面具人,面具人是不存在的。那自然,就变成五个了。
“到底几个?”男子语气严厉。
“五个!我,王海利,王彦伟,周延勇,刘志林。”
“你可真厉害!勾结四个a级通缉犯去偷黄金。”男子冷嘲热讽。
韦良叹了口气,调查组难道都这么蠢吗?刑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