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良这招收到了奇效,杨国华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他不能被关进城南监狱,因为他是一心求死的,而且是求速死!
“我,我……”杨国华支支吾吾。
“你想坦白从宽,宽不了的。死刑已经板上钉钉了,顶多缓期延长到一年。”韦良继续刺激着杨国华。半年已经足以让杨国华崩溃了,何况一年。
“我没有杀朱慧,我不应该进城南监狱!”杨国华彻底崩溃了。如果进了普通监狱,他分分钟可以挑衅别人,让别人宰了自己。或者最起码,他能找个机会撞墙、上吊,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也就可以结束这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的痛苦了。
“哼!”这回轮到韦良冷笑了。事实果然如他所料,杨国华没有杀朱慧,他只是找死而已。你找死,我就偏不让你死,所以杨国华才会被他逼入绝境,被逼的彻底崩溃。韦良号称能把活人逼疯,绝不是浪得虚名的。
世间有很多冤案,也有很多糊涂的警察。冤案促生糊涂警察,糊涂警察造成冤案。尤其像这种情况,有人自愿承认杀人,那何必再耗费精力和时间继续审下去呢?草草结案,省事又省时间。结果无辜的人含冤而死,真凶却逍遥法外。
韦良是个好警察,他不能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更不能轻易冤枉一个好人。而且就算是坏人,也不能将他们没做过的坏事强加到他们身上。那对他们不公平,也是对法律的亵渎。
“那李雨桐呢?”韦良问道。
“李雨桐?李雨桐是我杀的!”杨国华不愿意接受重罪,是为了避免被关进高警备监狱。但他求死之心不变,还是自愿承认杀人罪名。
“李雨桐也不是你杀的!”韦良揭穿了杨国华的谎言。陷入崩溃状态的杨国华,已经完全不是韦良的对手,表情,神态,微动作,语言,处处都是漏洞百出。
韦良站起身,走到杨国华身边。“小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这世界上,遇到这种事的人不止你一个。有的人,比你更惨。那就不活了吗?不行!还得活下去啊!”
韦良发自肺腑的想安慰杨国华几句,他确实也真的能理解他的心情。当年,自己的女友周婷婷被情魔杀害,他也跟杨国华一样痛不欲生。即使现在想起来,韦良心里仍然会隐隐作痛。有些伤疤,是注定无法痊愈的。可死就能解决问题吗?
“为什么活下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杨国华含泪问道。
韦良被问住了,这个问题,他回答不出,也没资格回答。周婷婷死后,他悲痛欲绝,虽然没有走上自杀的极端道路,却也生不如死,把自己活成了行尸走肉。从一个前程似锦的刑侦队队长,以自由落体的速度堕落为派出所小干警。那段时间,他对生活绝望,对爱情绝望,对一切都绝望,因此也就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确切的说,他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仍然对一切都绝望,都漠不关心。
韦良从不需要别人安慰,所以也就不会安慰别人。他只能充满同情的,在杨国华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这是他安慰别人的唯一办法。
杨国华并没有领会到韦良充满同情的安慰。但是审讯室外,正盯着监控画面的赵亚楠却感受到了。一个能真诚为别人着想的警察,绝不会是个坏警察,赵亚楠对韦良的印象又改观了。尤其他刚才那高明的审问技巧,只用短短几句话就突破了杨国华的心理防线,迫使他说出实情。现在回想起来,韦良方才那些话,听似每一句都漫不经心,其实却暗藏玄机。这一点,让赵亚楠自愧不如。
韦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说说吧,是谁杀了朱慧和李雨……”
韦良话未说完,杨国华一头撞向桌角。韦良反应迅速,一脚将桌子踢开。杨国华撞了个空,噗通一声摔到在地。韦良急忙用膝盖压住了他。
审讯室外的干警们在监控器里看到杨国华试图自杀,立即冲了进来。韦良摆摆手,示意众人出去。他已经控制住了杨国华,不需要干警们干涉,他还要继续审问杨国华。
“小子,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替你爸妈想想,他们生你养你这么大,不容易!”韦良当初能挺过来,就是因为挂念父母。可这番话对杨国华根本没用。
杨国华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你就让我死了得了。我难受啊,真难受。”
“你还有大好前程。现在郑微不起诉你,我们也没打算难为你。私造炸弹,杀人未遂,扰乱社会治安,顶多关个三五年就出来了。别说三五年,就算再过十年,你才三十九啊,正是人生的好时候,别这么想不开!”
“我,我……”杨国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我没杀朱慧和,李雨桐……”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说你这点事,根本不算什么。”韦良安慰着杨国华,语气尽量的柔和,可大腿却不敢放松,仍死死的压着他。
“但是,我杀了,那个杂种。十年?二十年,我也出不来!你就,让我死了吧。”杨国华几乎是在哀求了。
“那个杂种?哪个杂种?”韦良立刻意识到事态严重,还有未被发现的受害者。
审讯室外的严冬和赵亚楠等人也是心里一惊。
韦良将杨国华拉了起来,重新按到椅子上。“说!你杀了谁?尸体藏在哪里?”韦良的语气变得严厉。人命关天,说不定受害者还可以抢救回来。
杨国华摇头,他知道韦良为何如此急切的询问他:“那杂种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