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有人低声抱怨,“秦祐那天比这过分多了。”
“就是,怎么现在说一句都不成?”
她浓密的睫毛颤了颤,遮掩眸子里的很多情绪。她低着头正想直接跨过去,可突然“啪”的一下,一本书竟直直地飞过来,还堪堪砸到她面前。
周围的女生一顿尖叫,谢予念也吓得闭上眼睛。但睁开后她发现,那书没有砸向自己,落点精准无误在第二排的男生那里。
“谁啊?”那男生拍桌而起,怒气汹汹地回过头。
秦祐冷冷地看向这里,“我。”
“你他妈什么意思?”
秦祐勾着嘴角,一脸冷酷,“你说呢。”
男生顿时火大,“——操!”然后干架。
阻拦在过道的脚收走了,但谢予念现在也不敢过去,抱着书僵硬地站在那里。
“喂,你们别打!老师还在外面呢!”
教导主任当即冲进来:“秦祐,方煜一,你们给我过来。”后面跟着脸色发白的英语老师。
俩人被弄出去后,教室里嘈杂的很,谢予念不自觉攥起拳头,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有人说她像冰棍,面上看着冷,咬开还挺甜,冷甜冷甜。有人问,秦祐在想什么啊,不就喜欢逗女生吗?结果刚刚一下都没参与,反而还打起来。
谢予念把书往桌上重重一甩,“砰!”
班里骤然安静下来。
秦祐是个很奇怪的人,谢予念第一天就知道。
有时候觉得他挺好,但有时候又觉得他不顾别人感受。
别看他跟同学打的火热,但实际根本没把谁放在心上,真正的朋友,也就那几个。
谢予念摸不透。
她把手伸到抽掀开一条缝,里面躺着一个透明的罐子,而罐子里头是沙漏。
抽屉里很暗,它在微微发光。
不是饮料也不是什么装饰品,而是一盏灯。
因为前些天她无意中提及,自己的小台灯坏了,准备周末去宜家买新的。
她印象中,自己只跟司遥讲过,不知秦祐从何得知。
她把罐子拿出来,仔细端详,发现里头那沙子应该是特殊材质的,只有在暗处才发光,拿出来之后它就不发光。
都不知秦祐是从哪里买来这些玩意,她以前见都没见过。
她微微笑了下,把它装进包里。
秦祐没来找她拿课本,她当时还疑惑,他怎么会放弃这样一个耍嘴皮子的好机会——但他真的没来。
谢予念让同学传回去。
第二节晚自习,他直接没有出现。
谢予念一开始还没发觉,是陈老师进来后,没有讲课,站在讲台上重重叹气。
第一排的男生安慰她,“老师别气,他就这样,您别管他就成。”
“可他是我的学生,”陈老师摇摇头,只好拿起课本,“开始上课,请大家翻到上次教的地方。”
谢予念回过头,秦祐的位置空荡荡的,桌上都连杂物都没有放。
好像那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她心里五味杂陈。
对大多数学生而言,学校是个弥足珍贵的地方,但对他来说,好像只是过栈一样,待一待就走。
他几乎没有感情。
外向型孤僻。
她蓦地想到这个词。
自从上回知道他在聊天工具里伪装司遥,谢予念后来都没有再用这个,而是直接给司遥打电话、发短信。
其实,他很容易打听到她的号码,或许他早就知道。但他没有打过一次电话,发过一次短信,因为知道她根本不会看,也不会回。
谢予念划开手机,翻开自己的好友请求列表。
把进度条拖到一个月之前,有一则已经灰掉的好友请求。
谢予念试着点“接受”,却发现已经过期,她想了片刻,决定主动把秦祐加过来。
晚自习结束,她背着包回寝室。高一时身边总有司遥陪着,从教室到宿舍那段路程虽说不远,但也算不上特别近,总归要走十来分钟,但在女孩子的欢声笑语里很快过去。现在她一个人走,感觉有些寂寥。
杨依跟几个女生走在前面,谢予念看到了但不是很想上去搭讪,毕竟不是这种性格的人。
杨依回头时无意中发现了她,但想想还是没把她拉过来。
经过成排的篮球场时,谢予念会一边走一边扭头观赏几眼。
男生们真的热爱运动,不管多晚下自习,都要来球场上活动一下筋骨。每个场子都被占了,几乎座无虚席。有些场人少,就没在打球,而是练习投篮。
其中有一个特别显眼,他一个人霸占半个球场,拼命在那扔扔扔。
谢予念仔细一看,发现那是秦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