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齐崇豫表明的态度后,每天都守着林致吾,照顾她吃饭用药。房里也只有一个小丫头在伺候她的洗漱起居。可惜她身体不济,这半个月下来连床都没能下来,甚至连清醒的时候都很少。
下午她醒来不见齐崇豫也不见那个叫清雨的小丫头,只留着一盏蜡烛,闪着微光在屋内的圆桌上独自明明暗暗的摇曳着。
她看着忽闪忽闪的光亮,好像看到了手术室头顶的灯光,吸引着她上前一探究竟。
她鼓起力气,穿着一层薄薄的中衣下了床榻,朝着那明灭的光踉踉跄跄走去。
她伸出手去捕捉那光亮,像是在填满自己自生病以来所有无能为力的空虚感,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
齐崇豫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林致吾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用一双青葱的玉手执着的去扑烛火,不曾察觉他的到来也不曾感受到被火焰灼伤的痛,那模样直戳他的心脏。原来看着别人自伤,是如此触目惊心的事情。
一时间,他忘了自己手中的药,忘了自己在来之前的种种不平的心绪,只想着去将那双玉手紧紧握住,只想着将脆弱的女孩护在自己身畔。
慌乱中他打翻了手中的药,三步并作两步奔向扑火的女孩,紧紧握住女孩的手腕,将她护在自己的怀中。女孩这才像是大梦初醒,发出嘶嘶的吃痛声。
“别怕,有我在。”他颤抖着在女孩的耳畔轻轻的安慰到,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怀中无力的女孩还是在一遍一遍的安慰受怕的自己。
被男人护在怀中的林致吾,听着男人一遍一遍的安慰声,前世今生的种种不如意和委屈都涌上了心头,眼泪扑簌簌的直往下掉。就这么埋在男人的胸口呜咽的啜泣起来,好像只有哭出来才能排解她这大半年的惶恐和害怕。
齐崇豫就这么环抱着女孩,任她在他不甚结实的臂膀上放肆的哭着。
直到她苦累了,趴在他怀中睡着了为止。
齐崇豫将睡着的女孩安置在床榻上,唤流风叫来白术,为女孩烧伤的手上了药。
“少爷,你这是又欺负少夫人了吗?不是属下多嘴,既然你已经将人家林姑娘娶进了齐家,就该负起责任,就算是皇上下的旨,你也不能这么没担当。”白术自从得知林致吾不是自寻短见后,便觉得齐崇豫就是个不知好歹的傻子,更何况还让他这半个月来都吃不到齐府的养生餐。
齐崇豫没有错开一个眼神给白术,他看着哭肿了眼睛哭红了脸睡着的女孩,暗叹:责任?这是他所不能承诺的事情,他怕自己食言。他能做的就是在他活着的时候尽全力护她周全。
至于白术说这话,是想要借着他对林致吾的愧疚牵绊他一时半会。可他的情况白术最清楚,如果林致吾真有用,恐怕他也不会刻意的激自己了。
所有人都想让他活着,可他的内心早已厌弃了自己,还要凭何立足于这世间?
“下去再给少夫人煎副药吧。”
.
林致吾终于做了一次香甜的梦,梦里她在和父亲母亲嬉戏,微笑着告别。没有咸到发苦的眼泪,也没有痛苦和幽怨,除了欢乐还是欢乐。她是真正的放下了,放下前世的执念和不舍。在梦里她竟然还看到了齐崇豫的脸,她开心的告诉父母,他们不用担心,有人在代替他们照顾自己。梦中的齐崇豫未曾张口说过话,只是眨着眼睛默默的陪着他,那张脸和她迷迷糊糊醒来瞥见的一模一样,隆鼻深眸,蹙眉思索,不甚微笑。那光景美好的令她沉迷。这么久第一次喜欢自己的梦。
林致吾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齐崇豫已经在床边的软塌上支着胳膊读书。几缕初晨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他的脸颊上,俊美的容颜比往日里看到的多了一丝温情,难道是昨天的梦在作怪?他怎么又好看了这许多?
白皙修长的手指翻动着书页,不时的发出沙沙的响声。咦?一只灰色的狸花猫懒懒的卧在他的前襟,懒洋洋的打着哈欠,湖蓝色的眼睛无聊的滴溜溜的打转,好像它才是这屋子的主人。
这么可爱的狸花猫?她竟然才看见?不知道这具身体对猫毛过不过敏?她还记得以前,她想要养只小奶猫,可是由于对猫毛过敏,碰都不能碰小奶猫,只能干巴巴的望着小伙伴们给小奶猫顺毛。她的那个心痒的呦,做梦都在撸小奶猫,第二天醒来差点将小浣熊玩偶的毛给拔光了。
这是齐崇豫养的狸花猫吗?怎么能那么像他,那么的傲娇。
“我可以摸摸小奶猫吗?”
林致吾今日精神大好,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小狸花猫,似是在引诱着小奶猫跟自己走。
“不可以。”房间里想起齐崇豫斩钉截铁的拒绝声。
呵,男人!
有只小奶猫有什么了不起的,等她身子好了,她要养一窝!!!
“喵~~~”漂亮的狸花猫踩着高贵的步子,头也不回的从窗口窜了出去。
呵,愚蠢的人类!
.
经过了一个月的修养,林致吾的身体终于完全的康复了,而齐崇豫却是清瘦了不少。
早间白术按例来给林致吾请脉:“少夫人今日起便可以不用喝药了,也可以用些汤汤水水的吃食,只是不可一次用太多。”白术一袭月牙白衫欢喜的说,这少夫人总归是没事了。
“终于可以不用喝药了。”她上一世就算是早产儿专注养身体数十年都没有喝过这么多、这么苦的中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