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从马车里出来的人当然是越影,越影看到他真是十分意外,尤其是看到他胸前的衣襟已经有了些许粉红色,和额头密布的细密冷汗,叫人看得心中难免震颤。 可是,与他的狼狈截然相反的是他嘴角的笑容,和脸上的喜悦,叫人怎么也无法忽视。
越影本来对他没什么好感,但这时候看到他这个样子,想要讽刺两句的风凉话顿时有种惭于出口的感觉。她平静地说道:“小姐睡着了,要休息会儿,待会儿醒了再进去好了。左相伤势未愈,还是回去歇着吧!”
白洛尘难得看到越影对自己好脸,倒是意外了下。他轻笑了下,道:“我无碍!马车上睡着,终是不适的。我还是带五儿回屋里歇息吧!”
他说着,握住马车辕,状似轻巧地跃上了车。眉心那一个微皱,谁也没有看到。
“这,不妥吧!左相身体如何受得住?”越影见他竟想要动手抱傅华衣,顿时着急地上前阻拦。小姐是她家主子的,怎么可以给别人抱?
但白洛尘今天还真不愿接受这个拒绝,他见着傅华衣听到声响,眼窝动了两下似要醒了,放在她后背的手顿时不动声色地轻轻点了下,立即让她安静了下去。
越影还想上前来阻止,白洛尘不耐地横了她一眼:“你再罗嗦,我让小泽收拾你。”
“……”越影愤然,气恼道:“你抱吧抱吧!一会儿伤口裂开了,流血流死你最好。”
白洛尘懒得介意她的恶言恶语,他微微弯身略显吃力,却是稳稳当当地抱了傅华衣起来。胸口和肩膀处的衣裳,顿时就现出了惹眼的红色。蒋江清在马车旁看得暗暗着急,但也知道自己是劝说不了白洛尘的,只能沉默地帮着他下了车。
这天,凡在左相府外的人都看到了,亲自抱着傅五小姐回家的相爷,虽然一身是血十分狼狈,却竟然是笑得这样的温柔而灿烂,仿佛在那时候,他得到了全天下间,最美的美好,最贵的珍宝。
这事在后来不短的时间内就传遍皇城,处处都在传颂着左相大人叫人为之动容的痴情。一时间,因为被东凤帝关了禁闭,已有一个多月没有出门而慢慢淡出百姓视野的傅五小姐,再一次成为京城的名人。
当然,这只是后话!
将傅华衣抱回了屋里,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温柔的盖好被子。白洛尘这才有时间让人为自己重新包扎伤口,这期间他的目光甚至不愿离开傅华衣身上一秒钟。
越影坐在一旁,暗中着急。白洛尘这是要开始跟着她家主子一样,走深情路线了吗?为了小姐,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各种计谋真是层出不穷,尤其一个苦肉计用的真是好极了,一次比一次让人动容,连一向对他没有好感的自己都看着有些心酸了。小姐到最后,不会又被他打动了吧!
啊!纠结。
越影扯着自己的一缕头发,直发愁。
蒋江清亲眼看着白洛尘换好了药,才算安心了些,但也难免将不爱惜自己的白洛尘臭骂了一顿。白洛尘只是傻笑着,任由他骂,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仔细听,都在看躺在他床上的人去了。
蒋江清无奈,只好收了声,让人送来些茶水点心后,他对越影道:“那个小丫头,你出来一下!”
“干嘛?”越影抬眼瞪他,无限凶悍。蒋江清道:“我有话跟你说,你出来一下!”
“你有话在这里说是一样的,我听得到。”想把她引出去,给姓白和小姐独处,当她是傻子吗?她才不干。
蒋江清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还真难搞定,他温和道:“我有些话需要跟你单独说,你……”
“抱歉,我们没那么熟!”越影不客气地甩了一句,蒋江清嘴角抽了抽,随即又灿烂地笑道:“怎么?你怕我,不敢跟我出去。”
越影裂着牙齿嘿嘿嘿,超假地笑了几声,接着眼一瞪,怒道:“激将法对我没用,滚蛋!滚远点儿,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蒋江清愕然瞠目:“……”这个死丫头,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呀?
越影鄙夷地翻着白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想让我出去,好让这白贱人欺负我家主子。你们都不是好人,我——呸!”
蒋江清见好话没用,他改而笑道:“你是不是想让江泽过来请你出去?”他可是知道,这个小丫头可没少被江泽整顿。
本来不愿跟这个丫头计较,但现在是不计较不行了。
越影眉毛动了下,似乎有些畏缩了,但是就在蒋江清暗喜小计管用了的时候,她立即又坚定道:“我告诉你,你让他来也没用。今天我说不出去就不出去,你们要是敢逼我,改明儿个,我就能让我家小姐,再也不走这一边,不信咱走着瞧!”
若是平常时候,越影不会这么坚定的不让白洛尘靠近傅华衣,但今天不一样。昨晚小姐可是跟主子那个那个啥,万一白洛尘对小姐做出些亲近动作,不小心看到了她身上的痕迹,他会不会气到发疯,当场就把小姐给掐死一了百了了!
“行了,你就让她留在这里吧!我只要能看着五儿就好。”白洛尘知道越影说的是事实,这个丫头在五儿心里地位不轻,至少比他重得太多太多了。
蒋江清见白洛尘都妥协了,无奈也只好退开一个座位上坐好,既然这屋里还有别人,他留下来照顾尘,也不能算是碍眼的吧!
白洛尘坐在床沿,偶尔咳嗽一声,但神情间却是满满的欣喜。傅华衣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