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想了很久,岳宝桂是一个刚从新疆监狱释放回来的劳改犯,到江城不到两个月,就可以花几千元开两间有规模的发廊,特别是有能力开装修豪华的vip炮房,你不觉得奇怪?”老鬼听环市派出所黄所讲前几个月黄榜工业区一间制鞋厂的女出纳员被一名外省来的男子大白天抢去5500元,这宗抢劫案曾经上报到区刑警大队侦查,到现在还没有破案。
“说不定这个河南佬老家有钱,或者他有什么亲戚帮忙也不奇怪,现在改革开放,一下就发达起来的人也不少。”唐海涛不以为然,开两家发廊算什么,有些外省人还在这里投资办工厂,开酒店,搞运输车队。
“唐老板,我感觉这宗案子有肉吃,”
唐海涛正喝着福建乌龙茶,听老鬼这么一说,笑得几乎把茶喷出来,“你这个老鬼,天天就惦记着破案这点小奖金,这宗案有什么肉都是高兰的同行去吃,关你什么事。”
“老板,奖金不是那么重要,5500元属于抢劫大案,江城第一次有这么重大的拦路打劫案件,李凌河这个水货搞了几个月都没有破案,如果你一接手就搞定,破了案你这个当老板的名利双收,我们当下属的也可以分一杯羹。”老鬼把环市派出所黄所提供的黄榜工业区抢劫案的有关情况向他做了汇报。
三个当事人都讲抢钱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人,其中小赵司机与贼人交过手,听过他的说话,知道是一位北方人,力气大,会武功,志鹏汇报岳宝桂是位很能打的北佬,身强力壮,唐海涛心里盘算,看来岳宝桂身材特点有类似贼人的地方,李凌河这个前刑侦支队长破不了的大案,他一接手就搞定,在童局面前就会再加分。
事不宜迟,唐海涛立即向童局汇报,江城抢劫大案的疑犯被关押在高兰县。童局吩咐主管刑侦的王副局长,立即带队把岳宝桂夫妇和阿峰等河南仔押回来。
唐海涛下令李凌河把黄榜工业区志和制鞋厂的案件移交上来,他在电话收到唐海涛的命令,气得咬牙切齿,生气也没有用,原来的下级变上级,他只好吩咐豹子头把此案的宗卷移交到支队。
岳宝桂夫妇被押送江城,最惶惶不安地是李春,他在分局副局长的背靠椅上,如坐针毡,但想不出什么破解方法。
在审讯室的窗外,志鹏带着小赵司机、出纳员聂姨、老黄司机在仔细观察被审的岳宝桂。
岳宝桂不是一般人,是见过大风浪的,他矢口否认是抢钱的劫匪,出钱搞发廊的钱是在省城路边捡的。大街上有几千元捡,小孩子都不会信,更何况老鬼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公安,明知道他是说谎,但无论老鬼和预审科的警员采用什么方法,他不怕射灯照,不怕用包着胶管的铁棒打,坚决不招。岳宝桂知道坦白从严这个潜规则,承认在江城抢了5500元,这辈子恐怕就会在黑龙江的监狱渡过。
岳宝桂没有告诉阿美钱来源,预审员准备审了她几天几夜,撬开她的口。
“鲁叔,许阿美有身孕,要注意不要搞掉还没有出生孩子的性命。”志鹏提醒老鬼。
“哦,看不出来啊,”老鬼没有看见她肚子凸起来。
“找位女同事问一下就知道。”志鹏认为犯人也是人,绝不能粗暴对待孕妇。
管档案的何姨进入审讯室了解情况,知道许阿美怀孕二个多月了。
缩短时间,预审员盘问她一天一夜,阿美瘫倒在审讯室的地上,喃喃自语地说:“不晓得,没扯把子。”四川话“没扯把子”就是没有说谎话的意思。
预审员用粤语反复询问岳宝桂,他全部用河南话回答。他记得很清楚,与开农夫车小司机对峙的时候,头戴遮挡眉毛的草帽,大口罩把口鼻掩盖,最大的漏洞就是曾经用粤语对他说过一番话,这是江城的地方,小司机随时会被警察带过来偷听审讯,被他听出声音,就死翘翘。
“岳宝桂,你会不会讲粤语?”老鬼突然发问。
“木牛,俺不会讲。”他用河南方言回答。
“站起来。”老鬼下令,预审员把铁椅上的锁打开,岳宝桂站起来。
“小赵,看清楚是否这个人与你对打的?”志鹏站着审讯室外面问道。
“这…个,有点像,都是长得这么高大的,但不敢确定。”小赵虽然和他交过手,但当时这个劫匪带着草帽、口罩,他没法看清楚贼人的模样,现在这个犯人在嘟嘟嚷嚷讲河南话,也不是当时听到的夹带着北方口音的粤语,时隔半年多,记忆已经模糊了。
连小赵司机不敢确认此人就是当天的劫匪,聂姨、老黄司机就更没法了。当时贼人突然跳上车,聂姨吓得魂飞魄散,只顾死死抱着装钱的背包,仅记得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人来抢钱的,老黄只看清楚贼人的后背,虽然知道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人,但不敢确定站在审讯室的犯人是劫匪。
岳宝桂案陷入僵局,志鹏翻阅李凌河他们当时案发后做的笔录,认真看桂英、明明和柱子他们的口供,希望找出蛛丝马迹。
“鲁叔,我发现突破口。”志鹏把小赵当时的口供给老鬼看。
“好,鹏仔,你立即去找法医,查看岳宝桂的左臂。”老鬼知道小赵司机用大扳手几乎砸断他的左臂,应该会留有痕迹。
经过法医的详细检查,还拍了x光照片,岳宝桂左臂上伤疤不少,有旧的有新的,左臂是否有半年前用重物敲击过的痕迹,没法作出结论。
没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