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祖见迎春等人进来,也不搭话,便叫身旁两位丫鬟关门出去。
迎春见孙绍祖这般,便知他又要折磨自己,眼里早滚下泪来,只哽咽道:“我哪里得罪你了,竟要这般折磨死我才罢”。
孙绍祖冷笑道:“你和我花钱买来的□□有什么两样!还跟我拿款作耗。□□尚且懂得讨主子的欢心,你如同木头一般,就连在床上也不会吱声,今日倒学会顶嘴了。当日你贾家借着势力,强压我孙家一头,虽说事情是帮我们了结了,但你老子也没少收银子。论理,我和你老子是一辈,如今又强压我一头。我托他在兵部谋个差事,给了他六千两银子,他却收了银子不能办事,找他要,他又拿不出。俗话说,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但到底天地良心,他自知理亏,才把你折卖了给我的。你这会子和我充什么万金小姐,装什么正经人。你今晚若伺候得我好了,便饶你,否则,我和你只用马鞭子说话”。
迎春原本生性懦弱,此刻见孙绍祖凶神恶煞,早没了主意,只是抹泪。
孙绍祖想着六千两银子打了水漂,连个泡也没有,如今要想在这官场站住脚跟,又不得不花钱另攀附新的权贵,不知又花了多少冤枉钱,光今晚的筵席,少说也花了三四百银子,虽说他老子留下的家产还算饶富,但也经不起这般折腾,那兵部的空缺也还没着落,不由得心里越想越气,顿时一股业火便腾地窜了上来。
春纤、莲花儿两人却欲上来劝解,那孙绍祖扬起手便是两巴掌。孙绍祖力大,春纤、莲花儿两人哪里经得住,立马便被打翻在地,只扒在地上垂泪。
孙绍祖呵道:“嫣红,拿鞭子来”。
那嫣红本是贾府大老爷那边的人,从来见惯了,倒是会见风使舵,便只得去那春凳上拿了马鞭子来递给孙绍祖。
孙绍祖又道:“拿了搓衣板来,叫她们跪着”。
嫣红不敢违拗,只得出去拿了三块搓衣板来。春纤、莲花儿两人身上早挨了几下马鞭子,只得在塌前跪了,泪人一般,却又不敢哭出声来。
迎春抖作一团,只在那里站着哭泣。孙绍祖拿马鞭子指着迎春怒道:“你也过来跪着,难道你比她两高贵些!非得一顿马鞭子你才服帖”。
迎春只得战战兢兢地挪过来,早被孙绍祖跳将过来一把揪住胸口,生拖硬拽的拉了过来。孙绍祖力大,竟一把将迎春的衣服撕下了一大片,大红的抹胸露了出来。孙绍祖狂笑,顿时兽性大发,一把将迎春抱起仍在床上,如狼一般扑了上去。
春纤、莲花儿却哪里敢动,只跪在塌前的搓衣板上低头垂泪。嫣红忙背转过身去。孙绍祖发疯了一般,直折腾到天色大亮方偃旗息鼓,迎春早昏死过去,床上流了一滩的血。
孙绍祖翻下床来道:“都滚了吧”。
春纤、莲花儿两人忙挣扎起来,和嫣红一起扶起迎春,勉强帮她穿了衣裳,便架着迎春含泪朝那边去了。
孙绍祖却又呵道:“嫣红留下”。嫣红只得又战战兢兢的回来。
这里绣橘因在门外伺候,见迎春被折磨成这样,眼泪顿时滚了下来,却又不敢哭出声,忙上去一起搀扶着,却只听得嫣红在里面撒娇求饶,又有杯盏打落和嬉笑之声,亦不知何事。
众人回至东边厢房,服侍迎春躺下,都只各自抹泪。不想绣橘却独自悄悄出来,失魂落魄,眼里含着泪,如同游魂一般,不知不觉便来至一处荷花池畔,杵着朱漆栏杆,只呆呆的看着这一池荷花,如同得了癔症一般。
几个打扫庭院的老婆子远远看见,只说她发了花痴;小丫头们偶有路过的,叫了几声姨奶奶,绣橘也没反应,众人只道她在看花,一时入了迷,便都没理会,各自走了。
至中午午饭时分,春纤、莲花儿两人不见了绣橘,到处寻了也不见其踪影,便有些急了,欲来告诉迎春,见她刚醒,眼里尚含着泪,浑身动弹不得,便又不忍说,只站在塌前抹泪干着急。
迎春便挣扎着道:“又怎么了?”。
莲花儿忍不住哭道:“绣橘不见了,到处寻遍了,也没见踪影”。
春纤欲止住莲花儿,但已经来不及,只得安慰道:“许是她独自躲到哪儿哭去了”。
迎春却道:“你且到那荷花池去找找”。话音刚落,便有那边一位小丫鬟名春香的来道:“绣橘姨奶奶落水死了,爷正在那边发狠呢,说好好一个美人,怎么你们就看不住,叫你们过去问话呢”。说完便转身走了。
这里春纤、莲花儿两人听得这消息,顿时大哭起来,想起往日绣橘的好和情谊,又想着各自的命运未卜,还不知是个什么下场,顿时愈发肝肠寸断。
迎春只一言不发,躺在塌上垂泪。众人哭了一场,免不得扶起迎春挣扎着过去,少不得又挨了孙绍祖一顿打骂。孙绍祖虽然心疼损折了这样一个尤物,可恨自己尚没有享用够就死了,不免又把气都发泄在迎春和众人头上,但也无奈,只得叫人把绣橘的尸首捞出来,一张草席裹了,命人拉到郊外的乱葬岗上草草埋了不提。
却说薛蟠次日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云雨阁”的地上,身上银两和扇子等饰物一样俱无,只是衣服早已经油腻邋遢不堪,鞋子脱落在一边,裤腰带也不知何时被人解了,裤子耷拉到三叉骨,露出半边肥腻腻的屁股来,此时晨风一吹,凉飕飕的。
薛蟠揉揉眼四处打量,阁内哪里还有人,只觉头疼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