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少年猜不准她接下来的话,面面相觑。
“我们五个人认识那么多年,彼此都是因为信得过,家里人才会放心让我们继续交往下去。可是如果我们之间任何一个人出了意外,那毁掉的,就是五个家庭。不管是我、是司寒寒、还是闻夜夜,还是假仁假意,我们之间谁出事,连带着我们彼此背后的家族,失去一个家族继承人的后果……太重了,我们承受不起。”
少年们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年纪小,但并不代表,我们身上就没有责任。”
一个小孩儿,其实背负着一个家庭的未来。
她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让四个少年有些不安。
这时,开门声响起,两个女人带着白衣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傻傻,现在好点儿了吗?”
宿清抬头,看到熟悉又陌生的人,抓着被子的双手微微收紧,微微笑着说:
“……阿姨们好。”
两人对她回执一笑,便示意医生过去。
见两人到来,少年们连忙爬下床站在一旁,却都睁大眼睛看着医生的动作。
“麻烦医生了。”她的礼貌一刻都不曾落下。
医生为她量了体温后又给她腿上的擦伤擦药换纱布,整个过程下来,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直到医生确定宿清没事了,少年们才发出愉悦的叫声。
“太好了!我再也不想看到傻傻跟破娃娃一样躺在床上了!”假意高兴不已。
女人在床沿边坐下,在宿清清澈的目光注视下,握住她的手解开那被她揪皱了的被角,忍不住低笑道:“紧张的时候不要捏被角。”
宿清蓦地红了眼,睁大眼睛看着女人,那熟悉又带着陌生的面容,让她不受控制地喃喃道:“姨……”
女人看在眼里,眼中也染起一抹湿润,轻轻点头,“嗯。”
什么也没有多说,就是相视而笑。
一旁的少年们,甚至是司落都掩不住自己的惊讶,好奇女人和傻傻什么时候那么亲密了。
只是当事人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宿清醒来后,和女人说了些话,女人有事要忙走了,临走前一再吩咐司落要务必照顾好宿清,说是有求必应都不为过。
因为宿清脚上的擦伤已经将近露出骨头的程度,几人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回家,就这麽在司寒寒家里住下。
是夜。
宿清缓缓睁开眼,扭头看向不远处,正蹑手蹑脚靠近的少年,昏暗的光线里,他并没有发现她的醒来。
少年摸索着小心爬上床,摸了一会儿,终于找到她的手,握住,紧接着是少年独特还未发育开来的声音:
“战琳琅,我司寒发誓,从今天起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受伤,也不让你哭。”
宿清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发出声音,说:“你们好好的别出事,就是对我最好的保护——”
“!!”
司寒寒被她忽然出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站起身,却忘了自己正曲着腿坐在床边,以至于这一惊一乍,一个身体失衡,就往床上摔去。
宿清也没有想到他竟然那么不经吓,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已经压来一坨重物,包括唇角边的略带疼意的碰撞。
两人在黑暗中相互眨眼,显然都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甜的。司寒寒惊讶地睁大眼睛。
唇瓣上柔软的不像话,鼻息间也弥漫着属于女孩儿独特的清香,司寒寒心下一动,顺着那柔软的弧度轻轻挪了挪,立即感受到了更圆满的柔软。
原本只是落在唇角的吻,变成了真正唇与唇之间紧贴的吻。
宿清却怔住。
谢无尘。
当初谢无尘虽然将她囚在城堡里,但从未强迫与她发生关系,最多只是亲吻,或者是控制不住时,往死里吻,将她染上他的气息方可罢休。
而此时司寒寒这不小心的碰触,陌生的气息让她一下子想到了谢无尘的吻,才发现,哪怕只是短短一年多些的陪伴,也足够让那个冷漠却无处不透着霸道的男人入侵她的生活,悄然无声息的改变她的习惯。
最后他哄她、骗她喝下毒酒,与他同归于尽……
谢无尘最后与她在牧师前摔的酒杯酒坛是什么意思,以及在最后,他说下辈子……
“唔——”
唇瓣上忽如其来的刺痛让宿清回过神,适应黑暗后的立即落入一双漆黑闪亮的眼睛中,里面隐隐带着几分不满。
十三岁的少年对亲吻半知半解,只是凭着本能与她厮磨,见对方一动不动一看就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自然会不高兴,想也没想就朝她咬了一口。
蓦然回神的宿清伸手微微用力,便将毫无设防地少年推开,皱眉道:“你做什么?”
“你刚刚在想什么?”明明是在黑暗中,但司寒寒还是非常不高兴,女孩儿就在他身下还发呆出神。
在想谢无尘。宿清又将他推了推,“……没什么,你先起来,压得我难受。”
“噢。”司寒寒还记得她受了伤,连忙坐起身,紧张问:“有没有压到你的伤口?”
她摇头,想起另一个问题,“你去看过闻夜夜他们没?他们还好么?”
司寒寒不太高兴,但勉强点点头,“去看了,傻傻,我没有忘记我是老大,我是确定他们已经睡着了才过来看看你,只是没想到你还醒着。”
“我也准备睡了。”
少年忽然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那、那你记住我刚刚的话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