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艳阳高照,马车厢的窗帘上能看到洒在路上的阳光;吉五六掀开窗帘的一角,倚窗望着忙碌的官道,心中盘算着要怎么才能见到杨志。现在看起来好像只有杨志才有机会想到答案;吉五六心里正在想着心思,目光一闪之间,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人,急忙喊马车停下来,让马车厢里其他几个人都是一愕。
车夫停下了马车,吉五六下车的时候脸上堆满欢容,快走几步,拦住了路上的一个小商贩:“郭老板,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真的是太巧了。”
小商贩叫郭清臣,是给杀猪巷提供生猪的商贩,每次到杀猪巷都去吉五六那里吃上一碗面;郭清臣看上去一脸倒霉的样子,但是骨骼匀称,身高臂长,个子比吉五六还高上半头。郭清臣心里奇怪,看着吉五六,不动声色地招呼道:“老吉,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真的是太巧了。”
吉五六暗想老天待自己真是不薄,他是知道郭清臣身份的,虽然不是什么双龙会的成员,却是蹑云剑金卫的师弟;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甘于隐身市井,不是看开了,就是有难以开口的为难处。吉五六相信耶律元一定安排人在跟踪自己的行踪,郭清臣无疑是一个很好转移目标的对象,不管郭清臣是哪一方人,死道友不死贫道就行。
吉五六脸上闪过笑容说:“我是去长安投奔亲戚,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巧了,郭老板,你这是去哪里?”
郭清臣到这里自然是有事,但是和吉五六这样一个面馆老板说不上,看吉五六换了一身读书人的衣服,应该也是想冒充斯文,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郭清臣打着哈哈说:“我是来看一位老朋友,没想到吉掌柜还有这样的门路,早就该过去了。”
吉五六料定郭清臣要找的人就在附近,而郭清臣以为自己是去投奔某个当官的人;吉五六故意顺着话题,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闲话,才告辞回到马车上。面对同伴的愤怒,吉五六解释说是多年的好友,此一去不知道今生能不能相见,又允诺中午请大家喝酒,才取得众人谅解。
中午在村边的酒肆,吉五六买了三斤猪头肉和两壶村酿酒,车夫和其余乘客的脸色顿时化为春风,你一眼我一语,一个劲地说吉五六有人情味,为人厚道。就在众人酒足饭饱的时候,郭清臣骑着一匹高大的骡子追了过来,看见吉五六招呼一声说:“我那位朋友出门了,说实话,我这次出来就是想寻个差事,老吉,你有门道,我和你一起走。”
吉五六诚恳地笑笑,又买了一斤猪头肉和一壶酒,其他人都知道两人肯定有话要说,都很自觉地先到马车上休息;郭清臣的胃口好得出奇,不管桌上的菜是荤是素,猪头肉有多肥腻,统统一扫而空。要不是吉五六知道底细,还以为郭清臣多少天没吃过猪肉了;吉五六微笑着,等郭清臣把酒菜风卷残云,才轻声问道:“谈点正经的事情,你今天见到谁了?”
吉五六的开门见山,在郭清臣看来就是自我表明身份;郭清臣笑笑说:“我是没想到老吉你有这样的身份,我见到了东方臧了,他让我跟着你。”
东方臧和文张玉是不错和尚的左膀右臂,也是这次来汴梁与吉五六联系的人,吉五六顿时猜到东方臧是听说自己西行,临时起意准备在秦州安排谍报网,郭清臣就是去做这件事的;吉五六脸色一暗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不错和尚自身难保,还要去穷折腾。”
“自身难保?”郭清臣只以为吉五六是心里不高兴,呵呵笑道:“河北又不是穷山恶水,不错大师为一方诸侯,通吃黑白两道,有什么可担心的。”
吉五六却不直言,随意地说道:“郭老板,老神仙又怎样?不说了,你既然露了脸,想不掺一脚进来也难,我们一路吧。”
郭清臣瞪着吉五六看了半晌,才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不知道在你在折腾什么,可是我不得不听东方臧的,你就当带着我是做一笔生意,到了目的地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东方臧预先给我了。”
吉五六立即晓得东方臧没有把实情全部告诉郭清臣,颔首道:“就这样,我最后的目的地是秦州,到了秦州我们分开,各做各的生意。”
“秦州?”郭清臣放下筷子,明显有些为难,到长安做什么他不知道,但是双龙会到秦州,那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打探定北军的情报,甚至还要采取行动;想到汴梁城一年来的人头滚滚,郭清臣有点想打退堂鼓,自己又不是双龙会的人,平时只是为钱冒点小风险,犯不着这样栽进去。
“秦州穷山恶水的,去那里干什么?”郭清臣的口气明显变了;吉五六嘿嘿一笑,直起身子说:“我是身不由己,具体原因你就不用问了,到时你若是不想干,就去做点正当生意,要是现在回头,东方臧恐怕不会饶过你。”
“干,为什么不干?”郭清臣一拍巴掌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要钱,等不错大师派人找你,你让他们付钱给我。”
吉五六一听郭清臣这话,立时便知道难题来了,哼了一声说:“我不是不错和尚的手下,也不管你们的事,我在秦州不会超过一个月,你还是自己按照东方臧给你的方式联系。”
郭清臣尴尬地一笑:“不是我不想,问题东方臧那小子买消息的时候才来找我,到了秦州,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见到他。”
“很快!”吉五六断然道:“只要不错和尚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