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仲武也是武进士出身,熙宁中试射殿庭一等补官,然后一生征战,杀伐果断,闻言微微点头,却不说一句话;杨志一抱拳说:“下官明白了,此事老将军放心,下官自有处置。”
杨志说完就告辞离开,刘琦很好奇地问刘仲武:“父亲,杨志能有什么办法?”
刘仲武叹了口气说:“杨志将来若是能出头,一定是另一个王厚,你要和他交好。他的办法就是毁了这座金佛,木已成舟,谁拿他也没有办法;可惜了,其中的那些秘密,就再也不会展示在世人面,还是我们这些人的悟性太低。”
杨志回到客栈,就把小金佛拿出来在烛光下仔细观看,没有缝隙,没有机关,表面的黄金也没有异色;杨志拔出匕首,慢慢地一层层削下黄金的表层。杨志不记得在哪本书中看到过,有的佛像是两层,外面的是泥饰,里面的是木偶,而真正的秘密就在木偶上面;金佛是不是有这层设置,杨志不知道,但是杨志总感觉劫洞法师一定会有手段,前世今生后世一定有各自的讲法。
在杨志的内力和镔铁匕首的锋利下,金佛被浅浅地削掉了一层,什么都没有;杨志又削掉了一层,还是什么都没有;杨志一直削到第五层,匕首遇到了阻力,杨志一阵窃喜,手中的动作变成了刮,渐渐露出赤红色的光,最后刮出一个骨牌大小的金属牌,只是不知道赤金和什么金属做出来的合金,硬度和镔铁差不多。
杨志的手停住了,金佛里果然有秘密,但是一般人对金佛不敢有半点损毁,虽经穷年累月的推敲,恐怕至死也不会明白其中的奥妙。杨志喝了一碗茶,才想起来在烛光下仔细端详牌上的图案金属牌;正面只有一个稀奇古怪的图案,似字非字,似鸟非鸟;反面是个贪吃的饕餮,一张在吃自己身体的大嘴。
杨志揉了揉眼睛,武林中人都听说过,百年前曾经有一个怪人叫金罗汉,随身携带着三枚阎王牌,每次与人动手前都会抛到空中,让对手挑一枚;如果对手抢到的是饕餮,对手就是死。其余两枚分别是桃花和金鱼,桃花代表着可以花钱赎罪,金鱼就可以直接活命;金罗汉是有些不讲理,但是江湖本来就是这样,弱肉强食。
在细如发丝的线条中,杨志看了半天,没有看出是什么东西,却看见了两面各有一个隐藏的字,正面图案中隐藏的是一个山字,背面图案里是一个月字。杨志无声地敲击着桌面,花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有了设想,三尊金佛代表着前世今生后世,其实就是三枚阎王牌的顺序,应该是什么山、月什么地方,那应该是金罗汉原来练功的地方。
杨志忍不住摇摇头,这样的阎王牌对自己对童贯来说用处不大,除非那个地方有金山银山;不过杨志也没打算扔了阎王牌,最起码把这个秘密与童贯分析,是一个交易,或许能帮助自己度过一次危机,或者救一个人。杨志估摸着阎王牌的重量,又削碎了两片金叶子,把金叶子的碎片混入金罗汉的碎片中。
天亮以后,杨志领着陆千良两人先找了一家金银铺,把黄金碎片兑成六千两的银票,陆千良可惜个不停,杨志笑笑说:“那样一尊金佛,你让我如何携带,要不是金的,我就送给哪一座寺庙,是金的就没办法,你们应该知道我缺钱。刘老将军要是怪罪起来,我也是这么说。”
杨志会缺钱,陆千良两个人根本不相信,可是杨志就是这么说,两个人也没有办法,杨志收好银票,三个人说笑着骑马离开了洛阳,一路快马加鞭直奔潼关。现在的潼关城于黄、渭河南岸,关楼壕沟,戒备森严,杨志三人对照腰牌入城,潼关城西边设有关西驿,可是杨志没有打算停留,看时间还早,三人穿过潼关,直奔四十里外的华阴县城。
华阴县东起潼关,西邻华州,南依秦岭,北临渭水,罗敷河从秦岭而下,流过华阴县城西,直奔渭水。罗敷河沿岸的两条长街原本僻静少人,近几年永兴军的大批军官到华阴县置业,横跨罗敷河的敷南桥两岸变得热闹起来。杨志三人在敷南桥东找了个客栈住下,晚饭就到对面的小酒馆里解决。
小酒馆挂着一面看不清字的蓝色酒幡,酒店的粉墙已经灰旧,松木的屋梁也已残破,店里的灶台前挂着猪羊鸡鸭,桌面上是一尘不染;掌柜的呆坐在一张乌木柜台前,看样子店里的生意一向冷清,即便杨志三人进店,他也似乎毫无心思起身招呼。好在灶台后的厨子快步走出来,大声招呼问:“三位客官,要点什么?”
厨子看上去也比较精神,灶台上也干净,杨志指了指那半只羊说:“来五斤羊肉,烧两只鸭子,绝悟,你看看店里的酒,不行的话就到刚才路过的酒坊里另买。”
厨子招待杨志三人坐下,泡上茶就去烧菜,掌柜的还是坐在柜台后面,一副毫无生趣的样子;梁绝悟尝了店里的三种酒,最终是跑去酒坊搬来两坛碧拂春。陆千良心中好奇,趁着厨子上菜的时候问,掌柜的是不是病了?
厨子瞅了掌柜一眼,低声说:“掌柜的家里出了一点事,他放心不下,胸中怒火中烧,却不知道该如何发作,一口气闷的。白天不想做事,晚上睡不着觉。”
陆千良好奇地问:“什么事如此纠结?”
厨子的声音更低:“掌柜姓王,叫王相,有一个弟弟叫王义,在华州城里开着一家字画店,王义有个女儿,长得和芙蓉花一样好看,谁知道被华州知府冯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