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明白了,宋徽宗行踪不定,杜万彻一般的时候找的不是宋徽宗,而是市井的负责人,原先的大太监杨戬,现在的大太监何诉;古桐园相当于市井挂在刑部下面的一个机构,所以拥有一般部门没有的权力和自由度,甚至连上级部门刑部都只能监督,不能知道,难怪总捕头这个位置让人感觉不一般。
既然是这样,杨志就立即开始调阅卷宗;原先的现场调查是盛余一做的,听说杨志开始接手,盛余一放下手头的案子来看,杨志这个总捕头到底要如何操作。杨志看完盛余一的询问报告,杨志立即派出人手,要每一个当时在场的大宋官吏和军卒都做一个过程描写。不管是礼部的人还是金枪班的人,杨志都派人去通知,只是杨志很讲道理,那些自己能写出经历的人不需要来古桐园,写完让差人带回来就行;对于不肯写或者写不出来的人,杨志第二次派去的就是就不一般的差人,而是古桐园的捕快。
杨志身为总捕头,下面还是管着六名捕快,今夜全部被杨志调来;盛余一点了点头,时间过去那么久,杨志已经不可能看到原来的现场,所以只能另辟蹊径,从证词上还原现场。破案子的时候,有很多线索不是在现场直接找到的,而是破案人在大堆的文件里理出来的头绪。
盛余一带人在前几天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陈桥门外的五里路到现在都还是封锁的,当时搜索现场的时候,连驴车都没有放过,可是地上没有发现隐藏的人,所有的车辆都没有问题,几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杨志一份份笔录对照,一直到天光大亮才找一个地方眯一会。
杨志经过在辽国的一年,晓得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保持自己精力旺盛,一旦身体疲惫进入亢奋状态,很可能会在某个地方考虑不到。杨志醒来洗了一把冷水脸,就在食堂吃了两个馒头,然后继续工作。
沈冲吃了一碗鸡丝面,进了办事房问:“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杨志在卷宗中抬起头说:“没有新的发现,盛大人说得不错,那些人动作太快;不过我只是觉得死去的五个高手不像是为钱而来的,因为他们牵制追兵的时候,根本没想过撤退,都是战斗到死。我们也许没有精力去调查,可以确定身份后交给当地的官府;我们的精力还是应该放在开封府,辽人既然能获得消息,说明他们已经很接近铜一那些人。”
杨志在古桐园住了一夜,天刚蒙蒙亮,杨志就调集了杨雪芙、令狐荣和六名衙役出发;太阳刚刚升到天空的上方,杨志已经带着杨雪芙和令狐荣到了陈桥门,三个人都骑着马,在陈桥门前下了马,汴梁的晨曦在陈桥门这里似乎只有树叶上的露水和鸟鸣声中的柔和暖意,完全不像其他城门要不然是皇家的威严,要不然是盛世的繁华。
在杨志出示了腰牌以后,守城的士卒打开了城门;杨志没有慌着出城,而是登上了城楼极目远眺,陈桥驿位临黄河畔,直通汴梁,而最近的两个路口就是陈桥门和封丘门,当初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一开始选择的就是陈桥门,只是陈桥门的守将断然拒绝了赵匡胤的要求,让赵匡胤的大军不得不转道封丘门入城。
站在高大的城墙上,杨志差不多可以把二十里的范围看了个差不多,就象文书上所说,除了十几个小村落,都是农田和荒地。令狐荣指着那些飘扬的旗帜说:“开封府和禁军到现在还派着人守在村落和小路的各个路口,但是没有人相信这些东西还有效果,只认为是对辽国使团的一个交待,说明我们重视这个问题。”
古桐园其实派出了大量的人手,盛余一亲自来了四次,可还是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盛余一有些不甘心,好在杨志回来了,回到汴梁的第一天夜里就要查这个案子,盛余一才痛快答应转交案件。杨志望向西北方向的金水河,金水河是汴河的支流,两岸筑堤.中间用木槽架过做桥,金水河的水从西北水门入汴梁,用与城墙连为一体的夹墙遮拥。
令狐荣也看到了金水河,摇头说:“当时城头上站着士卒,他们一直盯着逃跑的人身影,看见他们冲进了刘村,刘村的房屋和人口都不多,开封府和我们查了七八遍,都没有发现。盛大人怀疑的是刘村后面的石村,那里有一道溪水通往麓南冈,可以直接到达另一侧往西边的官道,辽将萧斡里剌也是第一时间冲到麓南冈,可是没有发现。”
萧斡里剌擅长追踪之术,看样子还熟悉汴梁的地理环境;杨志是土生土长的汴梁人,想了想说:“盛大人的怀疑有道理,麓南冈到转龙弯之间私人的园林极多,正好便于躲藏,只是当时有辽宋两国的高手在,疑犯当然不会大白天动作,应该是在某个地方藏了两三天,再找一个夜里转移。我们该去那里看看了。”
杨志谨慎起见,又用腰牌调集了六名弓箭手同行,好在路程不太远,十来里路,有没有马问题都不大;由于是禁军指定的线索,刘村除了里正,还安排了三名开封府的衙役,杨志到达后,让人把一百多个村民,全部找到村头的晒场。
旭日照耀着刘村,不是温暖,而是毒辣,杨志站在晒场的大槐树下,仔细看着嘀咕不停的人群,大部分的人都是从田里喊上来的,面色疲惫,但是肝火都很旺;天子脚下,这些人都自诩见过世面,一百多人不是木头,也不是棋子,不会安安静静地等待,至少要私下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和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