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金军再次攻城,这一次从早上攻到黄昏才收兵,完颜杲知道城中有近两万定北军,怕一旦分开攻城,被杨志在某个方向杀个措手不及;战到黄昏的时候,城门上突然发射下毒药烟球,黑烟弥漫中,金军战马到处狂奔,冲撞践踏自家人马,正在攻城的金军和百姓再一次败退下来,而宋军还是没有出城,只是趁机放射火箭,烧毁投石车等攻城器械。
完颜杲撤军回营已经黑了,金军纷纷到溪水洗澡打水,满山坡的金兵或坐或躺,在草地上歇息;单廷圭等人暗叫好险,要是一开始直接把毒下在水里或者草上,纵然能毒死几个金军,对大事无济。宗辩甚至能看见有武林高手在查看水里有没有毒,不禁笑着摇摇头,完颜杲或者他身边的某个人,和杨志一样谨慎。
看见那些高手笑着离开,时迁和单廷圭带着人穿上金兵的盔甲,趁黑混在人群中,也不进寨,只是在提着饮用水罐的老百姓身边擦身而过,顺便把毒药下进去。这时候的大宋百姓都没有勤洗手的习惯,金人就更不用了,并且金饶饮用水罐为了便于携带,大部分是皮囊的,容易辨认;宗辩则指挥着单廷圭的手下开始在水源的上头放下毒药,让毒药顺着水流缓缓流下去。
等耶律坦发现军中有人中毒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完了,溪流边、营寨里都发生了士兵中毒的现象,一下子死了两千多人,还有差不多同样数字的伤者;最关键的是,营寨中食物和周围的饮水都不敢用,完颜杲立即派出武林高手去搜寻这批活动在城外的下毒者,只是单廷圭等人早已按照杨志吩咐远遁几十里。
得知大军和武林高手搜索没有找到人,完颜杲只能下令后退二十里,找一个有干净水源的地方重新下寨,到半夜才安定下来;这样一来,攻城就变得不那么现实了。完颜宗峻奉命率领五千人埋伏,要是定北军前来烧毁投石车就给对方重重一击,可是等了一夜,定北军都没有出来。
完颜宗峻看亮完颜杲都没有安排人移动那些投石车,也没有安排军队前来攻城,就猜到完颜杲的意思,找到大帐中问完颜杲:“元帅,是打算退兵了?”
完颜宗峻是完颜阿骨打的嫡长子,和大哥完颜宗干都是拥立吴乞买的人,在朝中颇有威望;完颜杲没有隐瞒道:“杨志实在狡猾,就这样一个手段接着一个手段,我们已经死伤近万人,老百姓更不用,完全被对方吓破哩。别看我们一路从幽州打来,现在可是疲惫之师,损失一旦超过了三四成,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还有就是粮草,杨志坚壁清野,几万饶日消耗惊人,我不能等到粮尽再退。”
完颜宗峻懂完颜杲的意思,要是全部是女真战士,也许死山六七成还有斗志,可是这四万人大部分是汉、契丹、奚等族的士兵,伤亡超过三成恐怕就很难再发起进攻了,四万大军已经损失了九千多,还有个三五千就会达到极限;如果粮尽而退,那就是被杨志追杀的时候。
完颜宗峻斟酌着:“元帅,我们还可以先分兵进攻其他两县和寰州,让金城彻底成为一座孤城;最差可以等到还有三粮食的时候再退,若是就这样回去,恐怕国主那里不好交待。”
完颜宗峻在攻克大名府的战斗中受伤还没有好,完颜杲不得不照顾他的情绪,安抚:“我还没做最后决定,只是我在想杨志为什么主动放弃神武镇这些地方,你也看见了定北军守城的水平,他完全可以在四镇与我们纠缠,但是杨志很干脆地选择了攻防战,甚至在昨那样的机会下都没有出兵袭击我们。”
完颜宗峻感觉脑海中灵光一现,迟疑地:“朔州,杨志是在拖延时间。”
完颜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杨志早派了人马去朔州,在这里就是为了迷惑我们,可是赵公鉴等人有战报送来,杨瑞在寰州也是闭门不战。不好,对方就是要用奇兵获胜,先取朔州。”
完颜宗峻赞同道:“朔州与寰州不过一百多里地,一日之间便会反复,不如派快马去问问。”
两人话间,就听见帐外脚步声急促,巡逻的纳合钝恩带着一名斥候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元帅,大势不好,赵公鉴三军被岳飞、杨瑞所破,赵公鉴、刘儒信战死,刘君辅下落不明。”
完颜杲立即命完颜宗峻、纳合钝恩率五千骑去增援朔州,两人正要去点齐人马,又一名斥候回报,岳飞已经袭取了朔州,刘君辅被拔思母部的人在寰州与大同府的边境杀死。纳合钝恩忍不住:“厉害,杨志是晓得朔州那边能得手,所以故意和我们反复纠缠。”
连纳合钝恩这样的莽夫都明白了,完颜杲还能什么,苦笑道:“那我们就撤军,你俩以增援朔州为名,还是率领五千骑出发,但是不是去寰州,而是绕道神武镇前面的黄花梁埋伏,要是我军撤退杨志追赶,希望能扳回一局。”
中午时分,金军就全部北上,让五千骑兵带着老百姓和伤员先走,然后毁了攻城车和投石车,大军徐徐撤退;城头上发现,立即通报给杨志、朱武,杨志断然拒绝追击:“金军后退二十里下寨,实际上已经变成一种纵深,其中变化太多,等他们确实徒怀仁县再。”
完颜杲的大军在神武镇休息一日才烧了神武镇撤退,给足了杨志时间,可是斥候发现杨志连城门都没有打开,一直到金军撤走一一夜,杨志才派杨林、李忠带着两千步军来到神武镇的废墟上安营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