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暗士把李敛和呼韩邪二人救上崖后, 李敛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一动也不动, 胸口没有起伏,仿佛……
看着自己最惦记担忧的身影就在前面, 但冯子芝像是被定身似的, 双脚牢牢地贴在地面, 没有前进半步。
他痴痴地凝视着地上那个自己闭上眼都可以清晰绘制出轮廓的身影。
冯子芝想要上前去紧紧地抱着李敛, 但又怕爱人已经……
狠辣无情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东厂厂公罕有的迟疑了。
短短五、六步的距离此刻犹如难以跨越的天堑, 暗灰色的眸子里慢慢染上浓浓的哀伤、绝望。
「嗤!孤这么多年怎生就没发现你冯延年居然这么如此的婆妈?」被李敛的情况好太多的呼韩邪, 半躺在地上嘲笑冯子芝那副要死不死的样子。
他毫不在意旁边一众「救命恩人」的怒目而视。
难得看到死对头脆弱失态的一面, 他还不使劲地踩下去才怪!
睚眦必报的冯子芝面对呼韩邪的嘲弄充耳不闻, 只抿紧嘴唇,迟迟不肯迈开脚步。
「难道被阉了,连性格都会变得娘气婆妈吗?」呼韩邪打铁趁热,乘胜追击,李敛的情况他最是清楚的了,现在不尽情讥笑冯子芝,只怕以后都没有机会的了。
然而, 地上闭目晕昏过去的那人好像感觉来自呼韩邪的「险恶」用心和自家爱人的哀痛欲绝。
「咳…咳咳……」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响起,打断了呼韩邪的挖苦,同时也让冯子芝因良久看不见爱人有动静, 一双泛起死寂之意的眸子里重新焕发出一轮名为惊喜的耀眼光彩。
「你…你感觉如何?身子哪里不适?」冯子芝三步作两步的大步向前, 手足无措地跪在李敛身边, 注意到爱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恼怒地转头就是一句:「一群没眼色的货!没有看见元帅身上的伤吗?还不快替元帅包扎!」
「咳…咳…不用担心…我没事的……」李敛强行撑起虚弱的笑容,安慰道。
「…咳咳…这家伙的性命…是我的了…他…咳…说要做牛…做马…咳咳…为奴为婢…报答我……咳咳咳……」他无视呼韩邪在一旁不住地叫嚷自己从来没有说过要做牛做马、为奴为婢这话。
「你要是看到他心烦…就尽管抽他鞭子吧……」刚才即使在昏迷之中,但也好像听到呼韩邪挑衅的说话,再说小芝和呼韩邪一向不对头,所以自己说这话一定不会有错的。
李敛在呼韩邪和冯子芝之间,毫无疑问的站在媳妇这边。
只不过,这时候冯子芝关注的重点不是呼韩邪,「你别说那么多话,先休息一下吧!等下我就带你回城疗伤。」
李敛微微点头,未等冯子芝安心,就突然脸色一变,「噗!」吐出一大口腥红的鲜血,眼前一黑,再次晕厥过去。
「小敛!」冯子芝脸色大变,手指搭上李敛的手腕,想要探查一下李敛体内的情况,却被李敛体内汹涌狂暴的内力反弹,受了轻伤。
「厂公!」暗士头领紧张的喊道。
「没事!」冯子芝抬手,「元帅现在身受重伤不宜移动,你让人去做一抬担架,抬元帅出谷!」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化功散、一**万灵丸和一**碧露丹,让李敛先后吃下,一边吩咐道。
「是。」暗士头领领命,指派手下去砍木做担架。
「至于你……」
冯子芝眸色暗沉地瞧住呼韩邪。
「你们好·好的照·看呼韩邪大单于!」刻意加重好好和照看两个词语。
冯子芝可没有忘记呼韩邪刚才趁他神思不属的时候,嘴上那些冷嘲热讽的说话。
暗士们会意,四五人出列,前后左右把呼韩邪包围在中间。
呼韩邪眨眨眼,顿觉不妙。
可惜,跟着李敛用内力爬了十几丈崖壁,体内的内力早已一扫而空,筋疲力尽。要是冯子芝现在命令手下干掉自己,自己也简直是毫无还手之力。
他现在想起周人的那一句:「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面对虎视眈眈的暗士们,呼韩邪识趣地举起双手,任由暗士粗鲁地把他绑住。
回城后,冯子芝第一时间就派人把全城的大夫都带到去太守府。
「元帅情况如何?」待最后一位大夫把脉后,贺齐皱起眉头着急的问。
早在谷内,冯子芝已经让李敛先后服下化功散、万灵丸和碧露丹。
虽然探查不到李敛体内的具体情形,但根据俘虏(呼韩邪)的说法,冯子芝大致也猜想到李敛体内的内伤不断加重,其间他虽然多次爆发体内内力,但因为内伤的关系,每次爆发得来的内力只有一小半成功使用得上,其余大半部份蕴藏在体内经脉各处。而这反过来也导致内伤加剧,经脉各处的内力越发的狂暴。
化功散有助化解李敛体内汹涌狂暴的内力,而万灵丸可快速地恢复元气和疏经活络。
最后的碧露丹更是以七百八十七种稀世药物炼制而成,能治百病,化百痛,解百毒。这种稀世至宝纵然是倾尽全大周上下之力,也只有区区七颗。临行之前,太上皇就给了冯子芝两颗,让他收起,以防万一。
虽然太上皇没有明言,但这碧露丹是预备给谁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元帅体内受了重伤,经脉受创,幸好及时服下灵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城中名医何大夫摸摸下巴,沉吟道。
围在床边的贺齐等人松了一口气。
在公在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