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又问:「那你娘呢?」他想知道秀丽男孩的娘和他的娘是不是一样的也不爱他们。
「去年死了。」提起早逝的娘,秀丽男孩一阵黯然。
小男孩既是替他感到高兴,又是一阵失落。高兴于秀丽男孩的娘会是爱他的,失落于只有他的母亲才不爱他,「你玩够后,就回家吧!」
秀丽男孩扁嘴:「爹爹都不要我了,他们才是一家人,那里不是我的家!我不回!」
「不会的。」小男孩底气不足的道。
他想了想,想出了一个点子,又道:「我也没有家,以后就由我来做你的家人,我的家就是你的家!」说罢,扬起一个大大热情的笑容,就连阳光都仿佛被他的笑容吸引了,纯净而耀眼。
秀丽男孩发愣了一下,但很快也笑了,笑就像清泉的波纹,从他嘴角的小旋涡里溢了出来,漾及满脸。
「好!以后你的家就是我的家,我也是你的家人了!」
「吶!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个小指缠绕互勾,大拇指上翻相挨。
「小公子,咱们得走了。」周文帝与山掌柜洽谈完正事后,见得小男孩和戴权久久不归,就派出侍卫来寻找他们。
那边厢,「小少爷!小少爷!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就一声不响的跑了出来了?老夫人、老爷和太太很是担心你啊!」却是秀丽男孩家的下人找来了。
「我得走了,我叫冯子芝,你一定要记着我啊!」秀丽男孩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下人拉着了手,生怕他会再次跑不见人。
「嗯!」小男孩重重地点头,「你也要记着!我叫贾敛,住在荣宁街!」
「这糖葫芦都给你,又酸又甜,可好吃了。」把秀丽男孩划进自己人范围内,小男孩这可是半点也不护吃了,背后仿佛有一条尾巴不住地摇晃着。
秀丽男孩就这样一手被下人拉着回府,一手拿着小男孩给的糖葫芦。一口咬下去,咯崩一声脆,甜而不腻,酸不倒牙。这甜蜜酸牙的滋味就一直徘徊在他的心头,久久不散。
尽管王翊与贾代善年纪相约,但岁月似乎特别眷顾这个男人。在王翊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老态,依旧的眉目如画,容貌矜严。若硬要说有什么改变,可能就是多了一把美须髯了。
贾代善惊讶的看着他怀里的小男孩,那不正正就是他的么儿吗?
「读书有什么不好?你不见朝堂上能入阁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诸公也是读书人吗?」王翊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的问。
「呸!书生意气,手无缚鸡之力,于国于家何用?我不为文人,亦可指点天下。」小男孩眉飞色舞的道。他还记认为他有大出识的母亲。
说得好!贾代善不由得在心里暗赞了一声,虽然他渴望自己的下一代转型去做文人,但他这个大老粗和那些满口子曰子曰的文人就是合不来。然而,他下一刻却为自家么儿担心起来。
傻孩子,抱你的那人也是书生文人来的!
「阿切!」小男孩打了个喷嚏,揉搓鼻子,抱怨道:「师父,你身上熏的是什么香?太浓了!」
王翊微不可察的动动鼻子,今天这香浓了吗?他觉得还不错啊!清香四溢,有一种类似甘草的特殊香味。这可是掌礼司研制的新香料,特意送来让他「品评」的。
不过,既然徒弟说不好,那就换了。
「王相,久等了。」一走到王翊身前,贾代善就先行礼。本朝不设丞相一位,而设四殿二阁,即保和殿、中和殿、文华殿、武英殿、文渊阁和东阁。虽然王翊不是内阁之首的保和殿大学士,但也仅是因为年纪的问题,以他的资历和与圣上的亲近程度,成内阁之首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所以贾代善敬重地称上一句王相也不是不可以。
「小儿顽劣,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请王相大人有大量,莫要与他计较。」贾代善先是瞪了小男孩一眼,后又赔笑道。
「无妨。」王翊摆手,「好教荣国公得知,我见令郎天资聪敏,见猎心喜,不待告知荣国公就已把他收入门墙。如今可是来与荣国公请罪的。」墙面话说得剎是好听。
小男孩挤眉弄眼的好像在说:师父你再多赞徒儿几句吧!那什么聪明灵俐、英俊潇洒、天生神力、百发百中等的好话,徒儿还是能接受过来的。
王翊抿嘴,在心里又为这调皮的徒弟记上了一笔。
「这…王相你实在是太客气了,小儿何德何能,能拜你为师简直就是他的福份!」贾代善一哆嗦,他这么儿竟然拜了王相为师,先不要说王相的学问冠绝天下,只说王相曾经的那位弟子……真是不得了!他此刻只想去看看自家祖坟是不是冒了青烟,父亲实在太眷顾他这个么儿了。
「只是这会不会太过简陋?待我择一个吉日,设拜师宴,广邀亲朋,再奉上六礼、束修,才配得上王相你的身份啊!」贾代善心下已经在谋划着拜师当日应该要向哪家下帖子了。
「不用如此大费周张。简简单单即可,回头派人把六礼送到我家就行了。」王翊摇摇头。
贾代善对于失去一个震摄其他盯着他荣国府的小人和显摆的机会很是失望,但都不敢不称是。
「看我这粗心大意的!说了半天,连茶都没有奉上一杯,王相这边请。」发现自己居然和王翊呆呆的站在大门口说事,贾代善懊恼的拍了自己一巴掌,连忙请王翊移步外书房,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