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羽箭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一箭就把乌里滚的辫发射断。
乌里滚只感到脑后一凉, 心下大惊, 披头散发的,甚是狼狈。
「竟然敢偷袭我大匈奴勇士!真是该死!!」
其他匈奴人见得乌里滚被人「偷袭」, 顿时群情激愤起来。
而呼韩邪耳朵一动, 总算舍得移开眼神, 分了些许目光到射箭的方向那边。
「五皇子威武!」
大周一方却是声威大震, 拍手称快, 心中那道郁气一扫而尽。
一时间, 双方的情况仿佛调换过来似的。
五皇子目光炯炯有神, 微微放下手中的弓箭, 沉声道:「匈奴人,听着!这里是我大周的土地,你们若是再敢无礼,就休怪本皇子箭下无情!!」与乌里滚刚才那话如出一辙。
乌里滚好歹都是草原上的天之骄子,资质不凡,年纪轻轻就成为射雕者,更得到撑犁孤涂(长生天的儿子──呼韩邪)的青眼, 接掌董木合的部落,成为新一代的右日逐王。五皇子用弓箭「羞辱」他,射断了他的辫发, 又用他的说话来堵他的嘴, 乌里滚怎能忍得住五皇子如此的「挑衅」呢!
他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 低吼一声, 就要好好教训这个敢口出狂言的周人。
然而,一只手掌挡在他的胸前,甚至没有丝毫的用力,乌里滚却像被如来佛的五指山压着似的,万万不敢上前半步。
「你的箭术不错,是贾敛教的?他人呢?」呼韩邪拍手称赞,饶有兴致的道。
未等五皇子回答,他就环视了一圈,发现不见有自己心心念念了十年的那人的身影。
他有点意味深长的道:「怎么?老朋友来到,他也不一尽地主之谊?这可不好啊!枉我还特意为他准备了……」最后的两个字在舌头上转了两圈,没有说出来。
而被惦记上的李敛浑然不觉地带着林寒回府。
「我这外甥女倔强得很,偏偏就要学剑!府中以你剑法最为高明,我只好厚颜求你替我教教她了!」李敛苦笑道。
「统领何需挂齿?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况我的剑法在府中难以寻到传人,我还需要谢谢统领替我找了一个弟子才是!」林寒这倒是大实话,天策府终究是对外征战的军队,在战场之上连长枪都得舍弃,短兵相交的话,那么就已经到了一个山穷水尽、穷途末路的局面了。既然如此,还不如继续在长枪上下狠功夫。
李敛站定身子,正式的道:「我那外甥女既然决定了习剑,就容不得她半途而废,友德莫要顾忌于我。若她真的不堪受教,你也莫要看在我的面上勉强而为,尽管开口便是。」友德是林寒的字,因着不是太顺口之余还十分的文绉绉,是以李敛和其他天策府众人也很少唤他的字。
林寒这个字还是李敛特意去求王翊帮忙起的。
林寒出自皇家暗卫,他的寒是出身寒微的人的意思。
斟酌过后,王翊替他取字友德。
寒者,岁寒,岁寒有三友──松、竹、梅。王翊希望他不以自身出身寒微而自卑,努力学习岁寒三友的品德,傲骨迎风,挺霜而立。
两人甫一穿过前院,迈过院门,就进了厅堂,一个身穿绿色衣衫的身影就如燕子般轻盈地扑上来。
「师父!」一把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
林寒身子一僵,没有避开,任由对方轻轻环着自己的腰间,甚至生怕对方立足不稳,连忙伸手扶住她。
他低头一看,呼吸一顿,脑海里只余下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
李敛微微责怪的斥道:「胡闹!还不快快放手!」但眉眼间的笑意却一点责怪的意味都没有。
林漪玉微微吐舌,收拾好兴奋激动的情绪,从林寒怀抱中退了出来。
「没事。」林寒只觉怀里一空,怅然若失。
「要是吓跑了你师父,舅舅我可不会给你找别个了!」李敛恐吓的道。
林漪玉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表面毫不在乎的道:「舅舅多虑了!师父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我吓跑了!明明我是这么的聪颖可爱!」然后,扭头,小心翼翼地捏住林寒的衣角,仰头讨好地笑着:「对吗?师父?」
林寒低头看着她,过了五六秒,才缓缓的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林漪玉这句师父了。
「呼。」林漪玉高高提起的心这才放下来。
三人各自坐到椅子上,稍稍压压自己兴奋雀跃的一颗二小姐心,林漪玉这才细细的打量起眼前的这位「师父」起来。
看起来年纪不大,不过二十多岁与自家舅舅相约。脸上的轮廓英俊而突出,但却像是远山上的冰雪塑成的。比起舅舅,这位年轻的「师父」气质更为沉静,一切的事情在他眼中都好像毫不重要,似乎能够一个人静静地呆到天荒地老似的。
沉静忧郁酷男!她的最爱!!林漪玉不禁看痴了。
林寒的眼神不易察觉地游离了一下。
「既然兄弟认了我这外甥女为弟子,那么一杯茶总是免不过的。」李敛示意林漪玉倒茶。
林漪玉醒过来,机灵的道:「俯首作辑谢师恩,请师父喝茶。」
「好。」林寒顺势接过茶,受了礼。
林漪玉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李敛见他们相处还算融洽,也不碍人嫌了,「好了,府里还有些事情,我就不碍住你们师徒了。」把空间留给他们。
李敛走了后,林寒就带着林漪玉到府里的练武场。
「从前有没有学过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