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安少轩用冷水狠狠地洗了把脸。
看着镜子里眼睛通红,面容憔悴的男人,心里不停地咒骂着那一帮损友。奶奶的,全都合起伙来灌老子。
宿醉加上头痛,安少轩随便挑了件衣服穿上,随手捡起地上的白衣大褂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脚步突然顿住。
环视一圈房间,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粉红色衬衣……安少轩迅速换了件白色衬衫,脸色难看地走出房门。
“洛清瓷,你是猪吗?”
嗯?安少轩目光微动。片刻,那张英俊的脸上浮现出极其猥琐的笑容。
迈着极其轻盈的猫步,小心翼翼地靠近季疏白的房间,门轻轻一推,两个靠坐在书桌上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季疏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底深深的嫌弃表达着他的鄙视和不满。看着面前歪歪扭扭的字,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季大少没想到居然有人的书写可以达到如此“登峰造极”的境界。
洛清瓷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上一世,洛清瓷很小就被买入了组织,从小也是在全英语的环境下长大。当初为了一项任务专门请了一名香港的中文老师,在连续一个月的书法训练以后,那位老师放弃了。组织那边也是要求掌握日常的听说就好了。
任务完成后,洛清瓷也就选择性地忘记了自己人生中这唯一的黑历史。
“噗!哈哈哈哈——”安少轩悄无声息地靠近,直到看到季疏白手上那几乎写了满满一页的纸,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洛清瓷黑线,揉了揉自己练得酸痛的小手,有些委屈地撇嘴。
“重写!”季疏白将一大摞空白纸摆在洛清瓷面前。
洛清瓷表情瞬间僵硬。卧槽!这么多?
季疏白装作没看见洛清瓷眼中无声的抗议,看着面前笑得花枝乱颤的男人,淡淡开口:“小舅,我记得你小时候写的字也比她好不到哪去。”言下之意,不要五十步笑百步。
安少轩脸一垮,瞬间想到上次和老爷子闹翻,老爷子一气之下当着全家人的面将他当年干过的那些混账事全都抖了出来,还将他小时候写的作文装裱挂在了客厅供人观赏。
洛清瓷手中的笔一顿,诧异地看了眼季疏白,他这是在为她找报仇?
“疏白,我可是你亲舅舅。有你这么坑自家舅舅的吗?”这小子,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了。
“没事就出去。”
安少轩心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老子一屎一尿地将你拉扯大,你居然就这样对我?”语气十分哀怨。
洛清瓷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到季疏白瞬间冷下的脸,又马上收敛。
这个安少轩,还真是个戏精。
季疏白毫不客气地用手里的书敲了下洛清瓷的脑袋,冷声道:“专心点。”又看向一旁不停卖惨的安少轩:“看来这些年真是辛苦小舅了,外公知道了一定会好好奖赏你的。”
季疏白的语气很平静,但安少轩却是瞬间安静了下来。靠,这小子怎么越长越腹黑了。
无趣地瞪了眼季疏白,安少轩凑近一旁埋头写字的洛清瓷。小丫头软绵绵的小手连笔都还不怎么抓得稳,一张小脸上却满是认真严肃。只是那字写得……嗯,依旧不怎么理想。
对于这个小病人,安少轩一直很感兴趣。
从洛清瓷被送到疗养院开始,安少轩就一直在观察她。心理方面的疾病一直没有个定准,即使他是世界上最权威的心理学家之一,他也没有说自己一定能治好所有心理疾病的把握。
况且,在洛清瓷被送来的短短一个月之内,安少轩就发现了她与其他自闭症患者不同。不是单纯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而是时而清明时而混乱,没有表情,也没有活动,像是意识在沉睡一般。
直到最近,仿佛才终于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看了眼脸色愈发难看的季疏白,安少轩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这个外甥,平时一副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最近好像对这小丫头关注过头了。
吹了声口哨,也不计较两人对他的不理睬,心情甚好的出门。
安静的房间里,并没有人在意安少轩的离去。
洛清瓷写下最后一个字,将季疏白方才写的字拿过来对比。
半晌,轻轻地放下手里的纸。洛清瓷感觉空气里满满的尴尬。干笑一声,洛清瓷忍不住想要捂脸。她的一世英名啊,全毁在这些字上了。
季疏白表情冷漠地拿过桌上的两张纸,问道:“这些字都记住了吗?”
啊?
洛清瓷茫然地看着他,记什么?他不是让她练字吗?
季疏白脸色发黑,看着面前一脸蒙圈的小人儿。这丫头,真是蠢到家了!
“你就不会边写边记吗?”
洛清瓷义正言辞地说道:“我是一个很专一的人。”
季疏白蹙眉,倒是伶牙俐齿!
也不和她争论她是否“专一”,季疏白直接将另一张纸摆在洛清瓷面前:“继续。”
洛清瓷眨眨眼,他这是和她杠上了吗?
洛清瓷无奈地继续,直到写满第四张纸,总算是有点长进了。
长吁一口气,洛清瓷一脸骄傲地将自己苦练过后的成果递给季疏白。
“写完了,你看。”
看什么看?季疏白扫了一眼,评价道:“难看。”
洛清瓷撇嘴。她这字确实和季疏白的没得比,但也不用这么打击她吧。
放下笔,洛清瓷有些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