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轩苦笑道:“何止是生涩,这简直是平生第一次这般打架!”
王忠闻言不由哈哈一笑,他的“霹雳剑法”讲究的是大开大合的招式,当下听得沈竹轩的话语,顿然豪气冲天,一招一式均是蕴含莫大威力。那领头的人一不小心,肩头被王忠给划破一道口子,火辣辣的疼痛传来,他不由大声道:“尔等站着作甚?还不来帮忙?”
那些人闻言,如何还敢站着?沈竹轩乃是当今梨花山庄大庄主沈鹤吟之子,武功是家传的“回风剑法”,以及二庄主素方天的“流云剑法”,剑招走轻灵路子。这时只见他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剑芒一道又一道的荡出,直把那些围上来的人打得手慌脚乱。
王忠本是强弩之末,但此时有沈竹轩相助,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求生yù_wàng,长剑或是刺出,或是挑出,其力道强,竟是不下于强盛之时。那领头的人越是斗下去,越是觉得吃力,正想着如何脱逃,忽地只见王忠身影一闪,到了他的背后一剑刺出,猝不及防之下中剑,顿时倒地身亡。以他的武功不该如此死的窝囊的,但他生出逃跑想法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的死局。
沈竹轩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他家传武功极是厉害,自七岁开始修习,如今已经整整五年了。不管是招数上还是内功修为上,都已有一定火候。当下竟然越战越勇,心里担心害怕渐渐的没了。王忠见状,心下疑惑不已,这是哪家少年,这点年纪已然有这般成就,前途不可不限量啊。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多想的时候,挥剑杀入人群之中,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那些人都被他一个一剑给刺死了。
“大叔你怎么将他全都杀了?”沈竹轩惊骇不已,他从未有杀过人,出手也只是为了救王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人。在这时,他握着短剑的手在不停的颤抖,显然对于死人,也是第一次见到。
“你这娃儿真是奇怪,江湖中切磋确实讲究点到为止,但你没瞧见这些人是来我杀的吗?若是不杀他们,就是他们杀我。江湖险恶,仁义侠者之心不能缺,但是也不能如腐儒那般,事事都一概而论!”
王忠从来都没有想到,就是他这般言论,后来影响了沈竹轩的一生。
在这时,素凝菡已经自后面跑了出来,她围着沈竹轩转了一圈,道:“竹轩哥哥,你没事吧!”
沈竹轩被她一叫,回过神来,心下疑惑,这小妮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大胆了,这下子自己倒是被比了下去,心里这般想着,但是口里却是不承认的,只听他道:“小丫头闭上眼睛,这里有死人!”
素凝菡闻言,说道:“死人有什么可怕的?活人才可怕呢!”
沈竹轩不知道素凝菡是随意胡诌的,还是心里的想法,他两人自小一起玩到大,平时玩闹之时不管,但这个时候都是为着对方考虑的,于是道:“你真的不怕?傻丫头?”
素凝菡道:“开始时候是极为害怕的,可是后来就想,这人死后,也是如那死猪死狗一般,有什么可怕的?你忘了吗?庄里杀猪之时,那猪死了之后,也是像人一样的一动不动,这般想着,就不再怕了!”
素凝菡并不知道,此时她的这随意一说,竟然成了支撑着她走过尸山血海的一个信条,若不是今日生出的这无意的想法,她很难想象她的人生是怎样走过去的。
王忠这时走过来,抱拳道:“今日若无少侠,王某必死无疑,还请少侠留下姓名,来日王某好报今日之恩!”
沈竹轩闻言,也是抱拳道:“小子沈竹轩,大叔客气了,今日若不是您出手,我与菡儿这丫头也险遭毒手,咱们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王忠听沈竹轩这么一说,才记起开始沈竹轩那惧怕的样子,他不知道沈竹轩的情况,当下也是疑惑不已,为何那个时候沈竹轩会不还手,他那里知道那个时候沈竹轩因为恐惧,脑袋里正嗡嗡作响,外面发生的一切基本上都没有知觉。
“原来是沈少侠,对了,向你打听一下,这梨花山庄怎么走?”王忠道。
沈竹轩心神顿时一紧,适才王忠的狠辣他可是看在眼里的,要是他是去梨花山庄找麻烦的,那可很是不妙。不过这时,他心中又生出一股傲气,想到:“他的武功虽高,然而比起父亲和叔父却是大不如,就算是他想去生事,也是容易制服的,罢了,且先问他去梨花山庄做甚。”
“不知道大树要去梨花山庄做什么?”沈竹轩没有任何行走江湖的经验,说话时神色恍惚,眼中更有惊慌之意。王忠是真正的老江湖,见得沈竹轩如此,又知道他姓沈,当下已经猜到了一点什么,他道:“不知道沈少侠与梨花山庄是何关系?王某前去梨花山庄,是有要事找两位庄主,绝无他意。”
沈竹轩犹豫一会,道:“我父亲就是沈鹤吟,王大叔找我父亲和叔父有何要事?”
“原来是少庄主到了,有这等武功也不足为奇了!”王忠这时爽朗一笑,眼中尽是喜意,他自边关而来,兜兜转转奔袭将近千里,一路追杀不断,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梨花山庄,这当真是可喜可贺,他恨不得此时就生了一双翅膀,直接飞到梨花山庄,借了他们的丹书铁券,又直奔汴京而去,好将杨业写下的那封血书交于圣上。
“还请少庄主带路,王某人有十万火急之事!”王忠神色急切,声音里更是几乎带着哭腔。沈竹轩年纪尚小,根本不懂得此刻王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