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风声什么时候飘起来的不知道,但是张贲请古强和林文彪吃了一顿饭,倒是说明了一些问题。
古强黑白通吃,林文彪如今在浦杨区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打掉的头头,临江路旧货市场一时间竟然成为了一面旗帜,林文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自然是好的,如今风暴再临,他完全知道这种恐怖威能之下,像他这种小虾米要被摧毁是多么的简单,别的不多讲,就凭张贲和古强任何一个人,都是轻松地秒杀他。而且不留任何痕迹。
“古老大……张、张兄弟……今天、今天啥事情?”
林文彪舔了舔舌头,他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见了眼前这两人,简直就是老鼠见到猫,吓的不行。
古强眼睛一瞪:“哆哆嗦嗦的像什么,给老子坐直了!”
“是!”
林文彪挺直了腰板,三人在火锅店里要了个角落小桌,桌子上放着一瓶酒一瓶橙汁,张贲从怀里掏出两万,拍在桌子上:“拿去给那些跑路放风的小弟吃茶。”
“张、张兄弟……好,多谢张兄弟!”见张贲眼睛一冷,林文彪忙不迭地点头,连忙将钞票揣到怀里。
“兄弟,这行情瞧着够邪姓的啊。如今杀了一大片,关了一大片,整个中海,全是代局长代区长……嘿,不知道这临江路,是不是也来刷刷干净。”
他灌了一玻璃杯的烈酒,吃着蟹黄棒,嚼了两个蛋卷,一碟的白菜梗子被他抄在了锅里。
锅子里咕嘟咕嘟地冒泡,张贲吃着金针菇,抹了一些虾子酱,然后道:“东方刚有点小犹豫,还不到将你们这群穿黑皮的全部洗一遍的时候。上头来的人发了话,看样子东方刚也有些拘谨担忧,树大根深,让他忌惮。”
说起来好笑,他们三人,一个是派出所的破烂小警察,一个是旧货市场的混混头子,一个是刚上大学的一年级学生,却在这里讨论着一场风暴,讨论着那些高高在上之人人头落地的事情。
真是一场滑稽剧。
林文彪舔着嘴唇,咂吧了一下嘴唇,只是小声道:“最近中海卖白面卖丸子的档头也全部扯了,有五个被抓,前几天刚判了死刑,都不敢再继续趟浑水,只有那些不晓得风向的,还大大咧咧,名山区的陈四海,也被缴了,两百多号人,七八年的心血,上千万的资产,说没就没。”
“捞的过界,捞的太狠,民怨沸腾,就是这个下场。”古强冷声说道,“你也还算知道分寸,就守着临江路这一亩三分地,否则,早他娘的送你进去吃七八年牢饭了。”
“是是是,这些年全靠古老大照顾,兄弟我一直铭记在心,铭记在心的。”
林文彪连连说道。
他有些不敢吃菜,只是饿的厉害,抄着贡丸,淅沥呼噜地就往嘴里丢,吃相也是难看。
他倒是尴尬地说道:“小时候饿惯了,穷的厉害,现在有俩闲钱,也没改掉这吃相。”
张贲笑道:“林老大,照我看,你也不用远走他乡,你就发发狠,手底下那些小崽子要另立门户的,你就清理门户,干捞过界的,就沉他江底去。吃人吃的太狠的,直接绑了沉海。能做的就做,不该做的,一样不做,兴许你还能有一番造化。”
林文彪脸色一白,差点把到嘴里的虾丸都喷出来,灌了一口酒将东西吞下去之后才害怕说道:“张兄弟,你、你说笑了。叫我老大,我心里慌的很。”
他现在知道张贲的身份,更是知道张贲就是张正南,所以心中更加的恐惧,他很清楚眼前这个说话轻飘飘,头上毛发极短的青年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当初风光无比的古强,在张贲这边,也只是陪坐的身份。
“白有白的秩序,黑有黑的道理,不是白的好了就得一直白下去,否则黑就会混乱,混乱了,会出大乱子。所以这黑,也要有人来牵头,也要有人来坐镇,至于你听谁的,靠谁的,不重要,你只要记住,抱住谁的大腿,都不如抱住朝廷的大腿来的利索。”
张贲一番话,绝对是诛心,让古强和林文彪听的心惊胆颤,都道这小子真是疯狂的没边儿了。
张贲却自饮自酌一杯橙汁,道:“就这个光景,指不定多少人想要弄死东方刚,但是他现在还是活的好好的,为什么?因为大势所趋,东方刚是杀人的刀,刀现在还快着呢,不能让它断了。”
“至于你们,东方刚他期待水至清的世界,可惜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要一个稳定的中海,一个繁荣的中海,有了白,就得有黑。但是如果这个黑,既听话又有分寸,对于东方刚这把快刀来说,为什么要出刀呢?”
张贲笑了笑:“这是一个机会,懂了吗,林老大。”
林文彪嘴唇哆嗦,颤声道:“张兄弟,要不你来做老大吧!我、我让给你做!要不我投在你门下也成,你说的悬乎,我心慌啊。”
张贲眯着眼睛,道:“就这个光景,也不知道要多少人满门抄斩,你能谋划将来,已经是天大的福气,竟然不要?”
“不不不,我现在怕了,要不是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早就逃到东北去隐姓埋名了,还等到现在……”
林文彪浑身是汗,只觉得这曰子真是痛苦无比。
张贲心中一动:这个林文彪,黑吃黑的底气不足,东方刚现在快刀斩乱麻,我给他保驾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