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车终于掉头又往市区开去了,我暗暗松了口气,因为自少不用担心坠崖了。当然了,我现在最要紧的是考虑怎么从这鬼车上出去。
我又悄悄地拉了拉车门把手,发现那门仍然是锁住的,还是拉不开。
怎么办?
我正在心里思索着,突然听见那鬼司机对方可栋说道:“你这小鬼,怎么还不从我车上出去?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嘛,我这不是出租车,你别耽误我找替死鬼。”
我随即灵机一动,暗道:“这岂不是逃离这鬼车的好机会吗?只要方可栋答应下车,这鬼车就应该会停下来,把门打开让方可栋下车了,这样一来,我不就可以跟着一起下车了吗?”
谁知,没等我来得及提示方可栋,那方可栋竟然神戳戳地说道:“你反正要去市区,你就好心带我一程嘛,等到了市区的时候,我就下车,保证不耽误你找替死鬼就是了。”
我真恨不得狠狠地揍方可栋这鬼小子一顿,这么好的逃离机会就让他给硬生生推掉了。可是,已经这样了,我也没办法,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那鬼司机,希望他会不同意,并把车停下来,强行赶我们下车。
可是,那鬼竟然并没有这么做,只见他略微犹豫了一下,便说道:“那好吧,我就好心带你一程。”
真没想到这找替死鬼的冤鬼还这么好说话,我真不知道是该赞扬他,还是责怪他。
但是,已经这样了,我也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后座上,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生怕惊动了面前的鬼司机。另外,我又暗暗祈祷,祈祷这障眼符的有效时间千万不要太短,一定要坚持到我找到机会下车啊。
车子往市区的方向开去,那鬼司机又很专注地开着车,我便趁机轻声埋怨方可栋道:“你小子怎么不答应他下车啊?这样我们不就可以早点逃离这鬼车了吗?”
方可栋也悄悄地对我说道:“这里太偏僻了,我担心如果我在这里下车,还会遇到其他什么麻烦,所以觉得还是借助这车回去比较稳妥。”
我便看了看窗开,果然发现外面十分荒凉黑暗,确实很难意料会不会有更可怕的危险暗藏其间。由此可见方可栋的想法是有道理的,他赖在这车上不肯下去,并不是他傻,而是另有打算。
这样一来,我也就不再埋怨方可栋了,但心里仍然不安,就又忍不住悄悄问方可栋:“那我们什么时候下车?”
方可栋说道:“等一下再见机行事吧。”
我想也对,反正这鬼司机是不会把方可栋怎么样的,到时候他一定会放我们下去的。我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我的障眼符的时间究竟能支撑多久。
俗话说得好,越怕见鬼就偏偏要见鬼。我此时就非常深刻地体会到了这点。因为我心里一直担心障眼符的作用时间,所以心里很紧张。因为紧张就容易出汗。
没过多久,手心的里汗就浸湿了压在手心下的障眼符。那符其实就是用火纸画的,最怕沾水,一沾水就很容易变成纸糊,画在上门的符纹自然也就损坏了。而符就是靠画在上面的符纹产生法力的。
眼看着身上的雾气慢慢地变得稀薄起来了,我暗叫不好。虽然身上还带得有一张障眼符,但我担心在换符的时候会让前面的鬼司机再次看见我,那就不知道他会怎么样了。
此时,车子外面已经可以看见街灯了,看来车子已经开回市区了,我的心反而越发紧张起来。
很快,方可栋已经看见我了,我慌忙弯下腰去躲到椅子靠背后面。
方可栋连忙对前面的鬼司机说道:“我就这里下车,你停一下吧。”
谁知那鬼司机说道:“我这鬼车又拦不住鬼,你抬脚就可以下车了,何须我停车开门多此一举?”
竟然有这回事?我不由心里一凉,慌忙看着方可栋。
方可栋倒也机警,连忙站了起来,用身体挡住我,并冲我使了个眼色,同时跟那鬼司机说话。
我立刻就明白了方可栋的意思,便顾不得去听他们究竟说什么,连忙从身上摸出另外一张障眼符来,并特意把手心的汗在衣服上擦了擦,随即轻声念了咒语,再度激活了这张障眼符,很快我身上又被一团新的雾气包裹住了。
我终于松了口起,大着胆子坐直了身体,冲方可栋感激而得意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可惜他已经看不见了。
在方可栋的掩护下,我终于顺利而平安地换了符。不过,我刚才已经听见了,那鬼司机根本就没打算打开这车门,因为他说鬼下车是用不着开门的。
这样一来,我的心又悬了起来,并不安地看着方可栋。
方可栋似乎也为自己的“无知”感到不好意思,但他在不能保证我下车之前自然是不愿意自己下车的,便对那鬼司机说道:“我还是再坐一程吧。”
谁知,那鬼司机突然说道:“你赶快下吧,我的替死鬼来了。”
几乎与此同时,车子速度就立刻慢了下来,并向边上靠去。
我慌忙往车外一看,便看见一个年轻女子正站在外面的马路边,伸手做着拦车的手势。
车子缓慢而平稳地滑行到那女子身边稳稳地停了下来,我的心砰砰直跳,透过窗户看着那女子。
那女子显然能够看见我,她见我坐在车里没有要下去的意思,不由面露疑惑之色,说道:“司机,你在搞撒子哦?你车子里头不是还有人吗?难道要我跟他两个拼车啊?你有没有搞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