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墨笙哥哥亦如一个恶魔,他的声音他的笑都是那般的渗人。
在他手指作用下,我迫不得已别无选择的直视着他的眼睛,如深渊一般的深邃,还有鬼魅的讥讽,在他的脸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凝儿,墨笙哥哥也要你的护心之血,你可愿给我?”
遁着他的声音,我只感觉前所未有的乏意,便道:“不论墨笙哥哥想要什么,凝儿必定竭尽全力。”
“好,那便拿来吧。”
说完,只见他将另一只手摊在了我的面前,我凝视着他的脸,心中却沉沉难受。
“墨笙哥哥想要什么都可以,不论是心头血还是灵血,凝儿都会给你,只是你必须回答凝儿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究竟是何人?”
对方一顿,眉头微蹙,颇有些厌意,“什么意思?”
“凝儿只想知道墨笙哥哥到底是谁?当日高长老前来捉拿妖精,兄长像是一早便知我的身份,处处袒护,更在高长老将我带走之前将我周身的灵力压制骨髓深处,便不会被测灵神殿识出,以此保住我的性命,如此高深的法术连师父都不甚精通,你又如何会在那般虚弱的情况之下做得毫无破绽,凝儿只想知道,墨笙哥哥你到底是何人?”
睹上的双眼略有闪烁之意,墨笙哥哥收回了方才的嚣张,竟变作了更邪恶的表情,手上更一用力,将我下颚死死捏住。
“我是你的墨笙哥哥啊,你下凡而来不就是为了寻我报恩吗?当年我救过你,今生你就要为我而亡,这就是天意。”
“既然墨笙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何必一直相瞒。”
“因为,”他的声音突然转柔,俯身在我耳旁,“因为本将军要报仇啊。”
语落,他将手一挥,倏然将我单薄的外衣撕裂,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剑已经抵上了我的胸口。
“我不管你是仙子还是妖精,但从你入我南荣府之后,便一路招来了妖明殿之人,致使我南荣府一夜瓦解,父亲被人挖心取肝,母亲因此殒命,我南荣府上下无一幸免于难,你就是个灾星,如今还想如何狡辩?”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不知所措,失了御寒外衣的护佑,我只感觉浑身愈加的寒冷,此番羞辱已经尝到,便将自己剩余的衣服往里拢了拢。
好生悲凉,没想到我在他的心中竟是这样一番存在,可是我没有想过害人,妖明殿的人也不是因我而来,那夜我清清楚楚听见那化身为丫鬟的小妖说妖王是为了取得南荣府的护心之血而潜入,并非是我。
这一切都是妖王早就计划好的,师父已将我灵力封住,若非高邪尊这等高人所在,不可被人轻易识破,更何况是那远在角落的妖王,他更不可能得知我的身份,不可能知道我身上有灵力,更不可能是因我而来。
导致这一切的结果不是我,我没有害人。
冰冷的剑锋透露着隐隐的杀气,墨笙哥哥一双嗜血的眼睛早已落在我的身上,可我没有躲避,迎着寒气,我浅浅扯动了嘴角。
“南荣府一难,并非我所愿,不知墨笙哥哥是听从何人教唆,误以为是因我所为?”
“不是教唆,是用眼睛看见的。”
“看见什么?”
“看见你驾驭魔族神兽,用妖血让我从云瑕山林的悬崖中苏醒,还不承认吗?”
妖血?我一怔,就是因为那件事,所以你才会这样对我?
“墨笙哥哥那不是妖血,那是灵血,我…”
“还在诡辩,本将军走南闯北这些年,难道会分不清妖血与灵血之分,再者,若真是灵血,你如今又损了护心宝血,同时失了两层护命之源,为何还会好端端立在本将军的面前,如今借此契机与陛下走得甚近,不知是何目的,你无疑就是妖明殿之人。”
我知道我解释不清楚,也没打算让他明白彻底,是仙子还是妖精,对于他而言无非就是一个词汇,他心中早已认定我是帮凶,便很难改变了。
这一刻,所有的不甘心所有的悲恸都化为乌有,唯有一丝丝解脱之意荡漾在心头,身为初若之时误会已经根深蒂固,如今不怕再雪上加霜,不留于我解释的余地,便让我没那般费心尽力,如此甚好。
“便是你说的这般,哪又如何?若墨笙哥哥真心恨我入骨,何不痛痛快快一剑挥来,让我灰飞烟灭,永世再不会纠缠于你。”
“呵,你以为我不敢吗?”对方一笑,只见手中冷剑一转,我被重力往后一推,再回神,那方锋利的剑刃已经刺入了我的肩膀。
再也感受不到疼痛,只望着那红色的血液顺着长剑渗出,滴落,无声。
然而墨笙哥哥并没有因为我的落魄而止住,反手将剑抽回,伤口顺着这股强大的力道而溅起一层血雾,我也顺势倒在了地上。
血,还在往外流动,我倾尽一切却只能看见他的一双腿,在我面前蹲下。
“凝儿,你说墨笙哥哥待你如何?”
语又落,我只感觉一方冰凉的物件又抵上了我的脖颈,这是他宝剑的气味。
我屏住呼吸,竭尽全力道:“兄长待我,时而好,时而不好。”
却闻对方嗤笑一声,“墨笙哥哥待你如此?何处不好了?”
我不语,不作辩解,顿了半响,才听他接着道:“今日诓你出宫不为别的,你害我南荣府,便是本将军的仇人,只是你若不死,我如何才能甘心呢?”
双眼已经快被血水覆盖,我只晓得自己张了张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