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冲落后几步,对我笑道:“你欠我一件事哦。”做了个鬼脸也走了。
我这才从震惊里反应过来,大叫道:“我又没和你打赌,你做到了也没用。”这个非人类,超级探照灯,多嘴的大乌鸦,敢坏我的事,你等着瞧吧。
咬牙切齿了一番,我决定去拿弹弓打研墨来出气。因为这几日拈豆儿总跟着陈棋忙活,见不着他的人影,所以我肆虐的对象也就改成小滑头研墨了。
才到布衣楼,就见研墨费劲巴力地试图用舌头舔自己的手肘,舔不到他还不服气,伸长了舌头,歪着脑袋,活像个在追着自己尾巴跑的小狗。
消息传得还真快啊,我都怀疑在陈家仆人中是不是有什么地下八卦消息传播网,怎么一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全都知道了呢?
看见了我,研墨愣了愣,忙缩回舌头,擦擦口水,整整衣服,抬头看看天,道:“今天天气真不错。”貌似深沉地踱进屋去了,然后便是插门关窗的声音。
我一愣,这小子还越来越大胆了,敢把我关在外面不让我进去。我在门上踹了一脚,叫道:“开门!”
研墨在屋里叫:“我不!我都看见你手里拿的弹弓了。”
“好孩子,那不是打你的,开门吧,我找六哥说话。”
“少爷去二少那边啦,你去那里找他说话好了。”
“臭小子你开不开门?”
“打死我也不开。”
“再不开我就放火烧了布衣楼。”
“那你烧呀,烧呀。”
“哈,你以为我不敢烧?我现在就是没有火种罢了。”
“虚张声势。反正我不开门!”
“好,你有种。别让我逮着你,不然非把你的脸捏成茄子不可。”
我恨恨地放下狠话,转身去找下一个目标。
药泉跟着李少出门了,铺宣也不在家,端砚在忙着婚礼的事,最有空当的就该是小萤火虫了。
站在一天院门口,我背着手,笑眯眯地问见夏:“小萤火虫呢?”
见夏道:“同少爷去二少那边啦。”
咦?怎么大家都往陈平那里跑啊?
我走到平澜居的时候大家已经散了,正在向外走,一看到我,陈零便笑着过来,道:“我们去屠先生那里看他画画可好?”
我又看不懂水墨画,有什么好的。
“刚才在开会吗?是什么事?”我直奔主题。
陈零拉着我往一天院去,边走边笑:“商量一下三哥的婚事。”
“不是都准备好了吗?还有什么可商量的?”
“细节上的一些问题。妹妹不是爱吃冰酪吗?我再叫见夏做给你吃?”
见陈零故意把话题扯开,我也不好再问,只好道:“等一下,我还有事和沈大哥说呢。”
陈零更不肯放手了,笑道:“沈少侠要和二哥出去办事呢,别烦他们了。”
迎面看见奶妈子并几个丫环正带着幼睿幼烟两个玩呢,幼睿举着个纸折的风车跑,幼烟就在后头跌跌撞撞地跟着,两个小东西笑得格格的。见到我们,幼睿便停下来,十分懂事地叫:“七叔,姑姑。”明显地那声姑姑叫的声音要低很多。
陈零把幼烟举起抛高又接住,幼烟兴奋得眼睛闪闪发亮,格格大笑。幼睿在旁却紧张得不住叫:“七叔,小心些,别摔着妹妹。”这小鬼,这么小就知道心疼妹妹了,这算是陈家的优良传统吗?
逗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但幼睿似乎很怕我,总是不太敢接近的样子,弄得我也没了兴致。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么不招小孩喜欢的时候。
“零,”刚进一天院,苏云锦便笑着迎了出来。
陈零喜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云锦笑道:“有一会儿了,我姐夫从京城捎了些老号的酱菜来,我记着你爱吃,就带些来给你。”
陈零道:“不论打发哪个下人送来也就是了,你还特意走这一趟做什么,天怪热的。”
苏云锦道:“有日子没见你了,过来看看。”
搞什么,两个臭小子弄得跟情人约会似的气氛暖昧,我故意跺一跺脚,道:“太阳这么晒,进去说吧,站在这里都快中暑了。”
苏云锦看我一眼,笑道:“小妹身子弱,咱们就进去吧。”那口气倒好像这里是他家一样。
我哼了一声,先抬脚进屋,陈零和苏云锦两个亲亲热热地并肩而入。
苏云锦拿来的酱菜里有一样香辣牛筋,我尝了尝,从嘴巴到食道都像火烧一样,只好连喝了几大杯水,把陈零和苏三看得直乐。
陈零道:“最近京城可有什么新闻么?”
苏云锦道:“听我姐夫说,京内谣传主上得了重病。”
陈零道:“我也听说了,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苏云锦道:“说是照常上朝议事,只是看着形容憔悴,精神大不如前了。最近几日是连朝都不上了,有事都让太子和瑞王与各位大臣共同商量着决断。所以,近来去太子府和瑞王府走动的大员多了不少。”
真老套,皇帝老爸生病快死了,儿子就迫不及待想取而代之,朝廷官员抢着要找靠山呢。
陈零道:“瑞王府?这传位给太子只是迟早的事,瑞王府怎么又牵扯进来了?难道还会有变数不成?”
苏云锦道:“咱们不在京中,有些详细情形也不清楚。听说是瑞王近两年做了几件军功,又将运河治理得很好,很得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