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他会信吗?
说不定会把自己当成个傻子吧。
“好了。”轻尘笑起来,他的笑容映着烛光分外恭顺,发梢似乎带了些许潮意,贴在了衣领上。
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陆一鸣忽然意识到什么。
脱口而出:“刚刚在走廊外的是你?”
轻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陆一鸣,没有说话。
陆一鸣注意到他的手。
他的手在抖,像是恐惧到了极点。
“你……”陆一鸣伸出手,拈住了他领侧的一绺发梢,果然是湿的,收回手在自己衣服上揩了揩,“是什么妖怪?”
轻尘垂下头,嚅嗫着说:“我不是。”
“不是什么?”
“妖怪。”轻尘轻轻地说,“我不是妖怪,我只是……”
“只是?”
轻尘没有说下去,只是低下头,再不肯吐出一个字。
陆一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觉得他并无伤人之意,也不像作恶的妖怪,倒是楚楚可怜,让人不忍苛责多问。
“算了,你先出去吧。”
天亮之时,大雨早已停歇。
晴空如洗,朝阳灿烂。
陆一鸣一行人用过早点,便被人从趸船送了下来。
送别的时候,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陆一鸣注意到轻尘正站在周小生身后垂手而立。
轻尘面上虽然仍没什么神情,指尖却在轻颤。
陆一鸣暗叹口气,对轻尘微微一笑,说道:“昨夜有劳你了。”
轻尘像是受宠若惊,忙应道:“这,这是,奴才份内之事。”
回家的路上,陆一鸣忍不住问赵宏声:“你昨晚夜里……是不是去了哪里?”
赵宏声一脸疑惑:“没有啊,我一直在房里睡觉,没出过门。”
嘁。
那是我见着鬼了。
陆一鸣也没有戳破,他总觉得今天赵宏声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哎,管他的。
见正好到岔路,兀自笑盈盈:“赵兄,玉贞,就此别过。”
楼船。
周小生打开木柜,里面赫然躺着一个人。
他的体貌俊朗矫健,双目紧闭,不知是死了,还是睡死了。
周小生勾着嘴角笑起来:“就把这个姓赵的送给吴先生吧。他一定喜欢。”
周若轩摇摇头,叹道:“我们派出去的那个黑衣……能撑几天?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怕什么,只是用他几天,撑不住了就把他还回赵家不就是了。也是他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