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暗暗冒冷汗:看来这个是真的陈家三少无误了。
但这事确实有些蹊跷,因为陈家三少一共先后出现过三个,但卷宗只写了前两个。
第三个陈谨之在镇上请他们上楼喝过酒后,就消失了,遍寻不着。
之前李飞云没有让他们把第三个陈谨之的事情写进卷宗,而且没有向刘副官透露过这个人。
文渊自己也犯嘀咕,但也不敢贸然多事。
毕竟,谁知道这个刘副官是什么样的人?
刘文远没有坐。
他凉凉地打量着这个陈家三少,温和有礼地说道:“你好。”
陈谨之笑了:“刘副官怎么突然这么客气?”
“大小姐说了,见到你要着,把右手伸到了西装上衣左侧内袋里。
说时迟,那时快。
在场所有人都没看清刘文远的动作,更没看到他究竟掏出了什么东西,却都听到了一声巨响。
清亮且急速的枪声,一旁的玻璃墙格格震动。。
伴随着枪声,陈谨之带着额头上的血洞,轰然倒地,那姿势有如一块案板上的肉不小心跌到地上,说不出的扭曲,刚才的优雅和气度现在是一丝也不剩了。
他的表情永远停留在了微微抬起头的瞬间,夹带着几分期待,好像本来正要问出一句:“是什么好东西?”
可惜他永远也没有机会发问了。
所有人不仅没有看到刘文远什么时候掏出的枪,也没有看到他什么时候把枪放回去的。
等大家反应过来再去看他,他的右手仍保持着插在西装内袋的姿势。
只见刘文远施施然把右手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来,指间夹了一方丝帕。
他用丝帕擦了擦额头,仿佛上面有汗似的。
“希望你能喜欢大小姐这份礼物。”他对着陈谨之的尸体淡淡说道,神情既淡泊又悠闲,好像刚刚他掏出的不是一柄枪。
随后,他回过头,对着身后的李道:“这件事,天知地知,你们知,我知。”
夜已深,月黑风高,而天际竟似晚霞未褪尽,仍隐隐发红。
天地之间,绕着一圈橘红色的线,像是个罩子没盖笼。
金陵镇。
陆一鸣在卧榻上辗转反侧。
白天睡得太过充足,此时精神正盛,甚是无聊。
说来也奇怪,任他怎么招呼,花莫言都没有出来。
估计是白天干了什么好事,现在困了吧。
本来还想好好跟他斗斗嘴皮子骂他一顿,扫兴。
一摸怀里,察觉那只青铜匣子不见了,吓得跳起来一顿找。
所幸在床头放着。
陆一鸣打开匣子,青城的稚声稚气地响起来:“一鸣,今天你养的那个怪物开了我的匣子 。”
“哦。他发现你没有?”
“我不说话,他看不到我。”
“那就好。”
青城幽幽地叫唤起来:“……好饿。”
“桂花糕要不要?”最近除了这个,可没什么能让它吃的。
“……我要吃肉。我能不能把他吃了?他看起来比上次那个老头儿好吃多了。”
他?说阿金么?
“不行,忍着。”说着,陆一鸣干脆地合上盖子。
房中一下安静下来。
这吃货,天天就知道吃吃吃。
和外面那个一样,两个不成器的东西。
陆一鸣长叹口气,扯上被子蒙上头,逼自己找周公去了。
屋外。
金叵罗坐在树枝上凝神。
乌鸦在他肩上吱吱喳喳。
“主人,这几晚都是这种霞澜夜,看来离天狗食月越来越近了。”
“主人,天狗食月那晚,天地失格,阳气尽失,阴势盛极,你可以趁机突破关口……”
金叵罗却冷不丁“嘘”了一声。
“???”乌鸦不明就里。
“太吵。”金叵罗微微朝下面的窗户一指,“这几天,你替我盯着他。”
“盯着他?”乌鸦转了转眼珠子,“是盯那个坏的,还是盯那个傻的?”
金叵罗一字一顿,一副叫人不敢反驳的口吻:“都盯着。”
天地失格……
那正好是妖孽横行的好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