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灞桥。
迎着夜风,一道淡青流光由远而近,说不出的飘逸潇洒,背后巍峨的皇城之上,阑珊的灯火迅速亮起,一阵喧嚣迎风飘来。
隐隐约约间,似乎可以听到零星的“抓刺客!”,“皇上遇袭!”,“快传御医”……等等慌乱的声音,兵荒马乱,惶恐不安。
而淡青流光却不慌不忙地在灞桥之上落下,从中走出一名身姿修长,文士装扮的“少年”,面容清雅俊逸。
手持一柄造型典雅的古剑,剑锋之上虽无鲜血,却凭空传出几分血腥之气,透露着一丝丝的杀机。
明月洒落清辉,洒落在灞桥上,将这少年沐浴在清凉的月华下,衬托出几分出尘的气息。
有若钟天地灵气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丽轮廓,使人不由涌起一种惊艳的感觉,也将“她”的身份暴露无遗。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天生丽质的面容,搭配上她一身出尘飘渺的气质,宛若姑射仙子降临红尘。
纵使是身处再繁华喧闹的红尘,似乎有她的存在,便是空山灵雨的胜境,如真似幻,动人心弦。
清澈的眼神俯瞰着下方静静流淌的河水,仿佛内蕴一丝永不消减的忧愁,如同江南那朦胧的烟雨,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之情。
如此灵秀天成,仙气飘渺的女子,心中所想的却是赤裸裸的杀戮和淋漓的鲜血。
“师傅们曾说过:那人出道之战,便是从刺杀北齐天子一战开始的,从那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直至魔压天下数十载,天下正道从此凋零,苍生万民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清丽的女子口中喃喃自语,旋即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在自己加油打气一般:“师妃暄,那人能做到的事,你也一定可以的!”
说着,师妃暄眼中流露出一丝坚定决绝的信念:“这一切,便从齐帝的死亡开始,重启正魔翻覆的轮回吧!”
一念及此,师妃暄不由紧握掌中重铸的色空剑,心中闪过出山之前,大师傅曾经交代过的话。
在一处清静偏远的佛堂中,佛门仅剩的宗师了空郑重其事地对师妃暄吩咐道。
“妃暄,你记住了:你是慈航静斋千年以来最秀出的传人,也是我们整个佛门,天下正道最杰出之人,身负着天下正道最后的唯一希望。”
“虽然你已修成剑心通明,修为臻至大宗师的境界,但是……这还远远不足以对付那人。”
“你此次出山,一定要戒骄戒躁,切莫冒进行事,先隐姓埋名地在江湖中历练几年,务必要等参悟出剑典的更高奥秘,方才可以图谋大计,行拨乱反正之事!”
当其时,看着十数位为了将自己培养成人而油尽灯枯的老人们,想起平日里师傅们“残老村”的自嘲,师妃暄如是说道。
“色空剑虽然在重铸之后失去了历代祖师数百年来倾注的剑意,但是妃暄一定重新赋予此剑剑心,晋入人剑合一之境,剑斩那旷世魔头,替天下正道报仇!”
说完那番话,师妃暄便将这柄承载着慈航静斋最后一丝希望的色空剑背负在身后,毅然决然地踏上了遍布荆棘的坎坷征途。
出山之后,师妃暄的第一战,便是悍然刺杀当今天子。
其中,未必没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意。
…………
“好一个静斋余孽,好一个正道的气运之子!”
灞桥后方的一处高楼上,负手而立的苏长生看着那清雅近仙的静斋圣女,忍不住击节而叹。
以区区二十出头的年纪,练成慈航静斋千年来从未有人练成的“剑心通明”,将修为推至大宗师之境,师妃暄绝对当得起苏长生这一句赞叹。
哪怕苏长生乃是当今世上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人,其重修后的修为,本质上来说也没超脱大宗师的范畴。
不过苏长生也明白,师妃暄之所以能有如此成就,其实与他有着密切的联系。
所以这一句赞叹,与其说是夸赞师妃暄,还不如说是在黄婆卖瓜,自卖自夸。
因为在师妃暄尚在襁褓之时,苏长生便在她识海种下一丝精纯无比的先天之气,不断地提升着她的资质。
而且在他有意无意地推动下,整个正道几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尚未长成的师妃暄身上。
虽然正道佛门在苏长生横空出世后已经黯然败退,仿佛阴沟里的老鼠一般东躲西藏,苟延残喘。
然而这一切都是苏长生强行逆天改命所导致的。
在原著时空中,此时的正道佛门可正是如日中天,繁荣鼎盛的时候,势压天下,无人可挡。
所以正道佛门即便败退,但是深厚的底蕴尚在,残存的气运也是极为雄厚的。
如此雄厚的气运尽数倾注在师妃暄身上,又有正道残余的十数位高人不惜一切代价的调教,外加苏长生暗中出手提升她的资质。
如此三管齐下,方才成就了师妃暄这旷古烁今的奇迹。
上数千年,能够超越她的也不过一人而已,那便是携三世记忆降临此方天地的苏长生。
当世能与之媲美的,也只不过是苏长生倾尽魔门气运培养出来的气运之子:!
“,平日里你自视甚高,此人你认为如何呀?”
俯瞰着下方,苏长生若有若无地撩拨到。
“哼!”
苏长生身侧,一白衣赤足的娇俏的站立着,口中娇哼一声。
墨玉般的长发披散在山川起伏的优美身形中,吹弹可破的肌肤晶莹剔透,双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