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运气不好,连喝水都塞牙,方宇与方宙还未至方府主屋,便遇到令人厌恶的麻烦。
“方宇还记得我吗,昔日被你俯视的小孩,也终于成长到足以让你仰视的程度了!”方玄冷笑着,俊逸的面庞被嫉妒的怒火疯狂的扭曲着,他永远也忘不了三年前的那场比试,他被方宇打败,方宇俯视着他,面无表情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至此之后,方玄就仿佛坠落于无尽的可怕噩梦之中,哪怕他在努力,所有人也只会看到方宇的光芒,而提起方玄,人们只会说:“哦,就是那个被方宇打败的方玄?”
只是心高气傲的方玄岂能甘于身于人后,每天的疯狂修炼,就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正面击败方宇,而现在方宇竟然成了废人,方玄颇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只是当他真正见到,如今被称之为“方家耻辱”的方宇时,不知为何心中的火一下子就熄灭了。也许是他从现在的方宇身上,看到昔日自己落败的影子了,他不愿也不忍在这个时候报仇,将方宇推向更黑暗的深渊。
“你要干嘛!”方宙小小的个子,却护在方宇的身前,瞪着方玄娇呼喝道。
“方宇……虽然我很讨厌你,可没你的方家很无趣呢……早日振作起来吧,不要让我等太久。”方玄凝视着方宇,缓缓的说道。
方宇揉了揉脸,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想不到到最后安慰他的居然会是方玄,人生倒真是处处充满了想不到啊。
“谢谢你,在这个时候安慰我。”方宇真诚的感谢道。
“哼,我才不是安慰你,我只是需要一个对手罢了,否则也太无趣了。”方玄红了红脸庞,抖了抖玄色衣袍,哼了一声说道。
“后会有期!”方玄再看了方宇一眼,转头离去。
两人站在原地,方宙看着方玄的背影,撅起了小嘴,“这人好无趣,心中是一套,说的又是一套,口是心非!”
方宇宠溺的揉了揉方宙的脑袋,笑了笑道:“什么口是心非,明明就是口嫌体正直!”
“噗!”方宙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但又想到什么了,旋即又变得很是严肃起来,看了看方玄又看了看哥哥,说出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他是不是喜欢哥哥啊!——哎呀,哥哥,痛!”
“看来我是要好好整顿一番了,你一天都看了些什么!”方宇的一句话无疑是一纸宣判书,下达了方宙的死刑,小姑娘立马皱巴着小脸,可怜兮兮的眨巴眨巴着眼。
“哼,这次绝不会再放过你的!”方宇瞥了她一眼,暗暗的叹了口气。
他在想如今的他,还有资格当方玄的对手吗?也许再过几年,方玄的所处之境地,也许方宇便只能望尘莫及。
“宇儿。”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方宇心中一紧,这个声音方宇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他抬起头,目光追随着声音的源头,聚焦在那身充满压迫力的黑色长袍之上。
“父亲。”方宇躬了躬身。
两个其实不常见面的父子,互相沉默着,相顾无言。大概他的心中,是对自己很失望的吧。方宇这样想道。
“宇儿,明天你就及冠了,今天随我去祖祠吧。”方启天沙哑着嗓子,缓缓的转过了身子,一瞬之间方宇竟觉得他苍老了好多,连白发都出现了好多根。
“我也想……”方宙刚想说话,就被方宇打断了,方宙只好无奈的撇了瞥嘴,松开了牵着方宇的手,一步三回头的往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方宇跟上了父亲的背影,就像好久以前,他跟着父亲去练功一样。幼小的他,行走在父亲高大的背影之下,现在的他亦如是,时间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方家祖祠就在方家的后山,族中嫡系年轻人,在及冠的日子里,都会去哪里去给方家的列祖列宗上香。
比起方家大院的豪华气派,方家的祖祠就显得格外的朴素了,甚至可以用“寒碜”来形容。
落日的余晖下,屋前的枯树惊起三两只漆黑的乌鸦,聒噪的刺耳叫声,叫的方宇有些心烦意乱。
“吱嘎——”推开老化的有些严重的木制大门,方启天迈步进去,方宇也跟了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繁茂的杂草,和散落在地上的瓦块,显然已经好久无人打理,而且不久前起了一场风雨,吹落了不少屋瓦。
方启天轻车熟路的从屋子中取出了两把镰刀,将其中的一把递给了方宇。方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到方启天弯腰挥舞着镰刀,割着杂草的时候,方宇才后知后觉的弯下腰割草。
方宇一边割草一边抬起头,悄悄的看向专注于割草的父亲,方宇有些纳闷,像这种杂事完全可以让下人收拾,为什么父亲贵为一族之长,怎么还要亲自来割?
不过父亲不说,他也不会问为什么,这是父子俩不多有的默契。
“方家祖训:不准外人进入祠堂。”似乎是看出了方宇的疑惑,方启天开口说道,目光瞥向周围,说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天要黑了。”
方宇以为父亲是在催促,于是他更加卖力的割着杂草,当最后的余晖也被无尽的黑暗所吞没之时,武夷城中灯火通明,这座小宅子里也灯火透出。
当收拾好院落之后,方启天带着方宇进了屋子,偌大的屋子里摆满了方家列祖列宗的灵位,不过最吸引方宇视线的则是一具摆在角落的石像雕塑。
方宇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隐约间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