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幻彩早早醒来,梳妆后来到紫尘殿,给宗灵请安。
宗灵一身玄黑色虎纹袍,端坐如松,令人肃然起敬。
幻彩上前行了一礼,轻声唤道:“舅舅,彩儿给您请安了。”
说着,递上一杯参茶。
宗灵笑容顿开,接过参茶一饮而尽:“不枉舅舅疼你!若是宫扬、守戈有你一半懂事我就省心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忙于查清杀害城天宫宫主犯辰的凶手,一连几日都没睡过好觉,是以脸色凝重,从未开颜。
幻彩笑道:“舅舅说哪里话,彩儿来酆都,还不是唠扰舅舅,舅舅不嫌彩儿烦就是了。”
宗灵正色道:“莫说这话,非天宫就是你家。”
幻彩莞尔一笑,“是是是,彩儿说错话了。那彩儿给舅舅讲一件奇事,舅舅定然喜欢。”
宗灵奇怪的看着幻彩,不知这小丫头打什么主意,便道:“说来听听。”
幻彩佯装想了想,才说道:“前日,彩儿在花海遇到一个奇女子。那女子似乎不是冥界之人!”
宗灵道:“冥界有其它人,早不是什么稀奇事。先冥帝打开冥界之门后,六界均可进入冥界。”
幻彩接着道:“可她一直生活在冥界!”
宗灵顿时警惕,问道:“莫非她是仙界之人?”
幻彩摇了摇头,目光斜视,缓缓道:“她是个异类!”
宗灵微微一动,神情仍然平静地望着幻彩:“一个异类有何奇怪!”
幻彩突然闭嘴不言。
宗灵心中更是疑点重重,关切地问道:“莫非你们起了冲突?”
良久,幻彩才道:“我见她十分古怪,想着酆都近来怪事连连,便想盘问一番,没料到她竟然打坏了我的紫凤玉环,还将桑拓推下忘川。”
宗灵脸色微变,缓缓放下杯子,微睨一眼:“有这等事?”
幻彩轻“嗯”了声,继续道:“听说桑拓坠下忘川时,将那女子也拉下了忘川。可怜的桑拓怎么也想不到,她竟能从忘川挣起来。”
宗灵面色凝重,忘川噬魂,落入忘川又生还者,非仙即神。
接着,他问:“你可知此人现在何处?”
幻彩心中窃喜,表面却若无其事:“昨日已被渡严捉拿归案了!”
宗灵点了点头,“好,此事我知道了。”
两人闲唠起来,苏管家突然走进来,行礼后,恭敬地道:“宫主,渡严大人有要事求见!”
宗灵淡淡地扫了一眼“好,请他进来吧!”
不会儿渡严随苏管家走进了内堂,行礼道:“宫主,郡主。”
幻彩微笑示意,宗灵则问:“何事?”
渡严见幻彩在此,面露难色,权衡之后才道:“府衙大牢出事了!”
宗灵脸色大变,豁然站起来,失声道:“怎么?快从实说来。”
渡严看了一眼正在低头喝茶的幻彩郡主,见她面不改色,又补充了一句:“府牢犯人中毒身亡。”
宗灵正欲追问,又斜睨了一眼幻彩,见宗灵这般遮掩,幻彩已然明白。
她站起来,向宗灵行了一礼,道:“舅舅,彩儿想起还有事要办,这就告退!”
宗灵点了点头,幻彩起身离开。
幻彩刚迈厅堂大门,便听到宗灵问道:“将详细情况道来!”
渡严道:“回宫主,下官觉得此事十分蹊跷,昨天有一女犯名花未,被关入府牢,晚上便生事事端,更奇怪地是,那名女犯并未中毒。”
幻彩愣了愣,停下脚步,暗想:“什么!这贱女居然没死!”她还想听些什么,见苏管家走过来,不便停留,极不甘心地走开。
而内堂,渡严将昨夜之事一一禀告。
宗灵若有所思,此案确实十分蹊跷,“可曾查出什么来?”
渡严应道:“下官昨夜彻查,查出此毒是府牢伙头所下。可是找到那伙头时,发现他已死在家中。”
宗灵豁然站起来:“死了?”
渡严道:“是的,中食冥散而亡。但下官不认为是自杀!”
“哦?”宗灵狐疑地望着渡严。
“因为在伙头家里,发现了这个!”渡严将一株曼殊沙华递上来。
宗灵仔细端详着那曼殊沙华,脸色大变。
不久前,酆都发生离奇怪案,城天宫犯辰一脉被尽数被害。犯辰乃冥仙,要杀他谈何容易,但他的精魂却被吸噬得干干净净。
在城天宫,发现数十株曼殊沙华,它们妖艳如鬼魅。
酆都传言:此为忘川复仇!
正巧忘川异象连连,似乎印证了这句传言。
一时间酆都人心惶惶,少冥帝令宗灵彻查此案,如今过去了数月,毫无头绪。
这曼殊沙华却在此时再度出现。
“莫非是同一个人所为?”但宗灵向来谨慎,“你怀疑与城天宫命案有关?”
渡严道:“下官觉得,此事不易过早下定论。”
宗灵问:“何出此言?”
渡严想了想,说道:“犯辰宫主死时精魂全无,可见是被邪术吸尽。而伙头之死,却是中了食冥散,对方既然想伪造成自杀的假象,为何还要留下这株曼殊沙华。”
宗灵皱着眉头:“你是说有人故意如此?”
渡严点了点头:“此人在暗处,定想借犯辰宫主之案使酆都大乱,以期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宗灵何尝没想到这一点,非天宫府牢所关押的不仅有平民百姓,还有一些达官子弟,如若将他们全数杀害,定能引起恐慌。
而且宗灵还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