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祈求上天再让我看一次,模模糊糊也好,因为我太想看见光明了,那无止境的黑暗每时每刻让我备受煎熬。
庆幸的是老天真的再让我恢复光明,我的视线由模模糊糊渐渐变得清晰可见,那甲板上眺望的人居然是他,我吓的赶紧回过头不敢再看,他好像也发现了我。
恨只恨这推波助澜的夜风将我无形中送到了他的身边,一声慵懒浑厚般的“季若水”仿佛将我定格在那里。
“好巧啊,你这是要到哪儿去?”
我有些紧张道:“这个你不用知道,我,我……”
突然我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晃动,白猫吓的躲在我的怀里,我感应到应该是江浪太急的缘故。这江浪差点将我给吞没了,我告诉自己不可以在他面前示弱,但是心里却五味杂陈,明明期待着可以获得他的援救,又暗暗跟自己较劲不想靠他的同情过活。
又是一波猛烈的骇浪顷刻间差点将我给吞没了,此时此刻我再也顾不上面子,我比任何时候都想要活下去。
“小公子,救……”
我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人拦腰抱起,他踮起脚尖身轻如燕般将我带到他的船舶上。由于浪大的缘故,他的船舶也开始摇摇晃晃,由于失去平衡他与我居然滚到了一起。
我的唇居然和他贴在了一起,他很快反应过来赶紧与我分开。我能听到他的心砰砰直跳的声音,明明是他说过不喜欢我,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我觉得我们俩都心照不宣。
“那个,你要明白我只是同情你罢了,不要自作多情,换做是旁人我同样会救的。”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质问道:“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不相信我们这次只是偶遇,夜已经深了,为什么你也在这富春江漂泊?如果你心里没有我,为什么要亲手为我描《水墨丹青画》?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一而再的招惹我,我不相信你只是在利用我,你说呀!”
突然我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想来有人来了,但是我已经无所顾忌了。听这声音好像是平安在说话,“公子,说书先生被我请来了。夜深了,公子还是披件大氅吧!”
公子星语气清冷道:“平安把灯笼给我,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跟若水姑娘说点事。”
平安说道:“若水姐姐在哪儿呢?她不辞而别我还以为她回宫去了,怎么会和公子在一起?难道是说你们心有灵犀?公子啊,你真是艳福不浅啊!”
平安走后,他有些无奈道:“你真是一厢情愿,我对你的好只不过是装的,看你长的还算清秀,脑子怎么这么愚钝呢?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是因为我要潜入虎穴得到扳倒公子独的证据,我们恰巧路过而已,你能不要自作多情好么?”
我听完有些心灰意冷,原来他没有骗我,是我在自欺欺人。“打扰了,既然大浪已去,若水就不打搅您的清梦了,告辞了!”
他挡住了我的去路,有些气恼道:“你个瞎子乱跑什么,大半夜的要是掉入江里岂不要做这江水里面的落水鬼了?”
我的眼泪簌簌落下,他看我难过好像意料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安慰道:“既然我救了你一条命你就得听我的,听话,今晚先在我的船舶里休息一晚,明天我再对你放行,这是我救你的条件,你不许反抗,知道吗?”
他越是对我这样越让我感到我们俩之间的距离相差甚远,有的只是生疏陌生罢了。白猫从我的怀里跳下去,只是一个劲的用嘴扯拽着我的裙摆,想要把我给拉回去。
“我以前都是唯唯诺诺,由不得自己做主。小公子用不着跟我客气,我现如今就像是一个笑话,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我只是一介小小的乐师,是你们这些王孙公子手中的一颗棋子,一件玩偶罢了,挥之即来,丢之既去。”
他有些叹息道:“唉,你是在跟我怄气吗?”
我有些难过道:“若水哪敢跟小公子怄气?我只是发发感慨罢了!若水是个不祥之人,命格浅薄,不该去招惹您,更不该魂牵梦绕般对您生出爱慕之情。是若水连累了您,我已经再无颜面苟且偷生,就此别过吧!”
我已经做好跳江的准备,想要了却残生。白猫发出凄惨的叫声,但是我心意已定,我摸索着往外面走去,心中再无他想,只想洗去一生糟粕,魂归故里!
疾风从我面前拂过,渐渐凉意涌上心头,跳吧,跳吧,我本该一死的,或许就像是舒夫人说过的那样“红颜祸水”祸害不浅。
我头绪很乱,不想再痛苦下去,只听见他让我“停下来”的声音以及往昔进宫和众姐妹一起欢愉的声音。
水花四溅我一头扎进了冰冷彻骨的江水里,“再见了如风,再见了小蝶,再见了小公子……”
可是等我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一双手把我拉了回去,天意使然我第二次重获光明,我看见了,是他,真的是小公子。可是他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这个不祥之人呢?
我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我们中间一直冒出很密的气泡。他一手拢着我的肩膀,他看我越来越虚弱,想都没想把他的唇对在我的嘴唇上。
原来他是在向我输气,他的努力让我不得不放弃死亡的念头,我的求生欲渐渐的越来越强。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到莫名的心酸,原来他是在乎我的!他并不是一个口蜜腹剑的狂徒浪子,此时此刻我确定他对我是有隐情的,如若不在乎我的生死为何冒着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