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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生隐隐觉得,今日的傅元君很难对付。
“有背景的人,永远不会是软柿子。”虽然知道傅元君可能不懂得这个道理,程奕生还是出声提醒她。
不是所有人生来就含着金汤匙,任谁见了都会点头哈腰。
但凡有点能利用的都会利用上,这就是人的本性。许三身后的裙带关系不清不楚,反倒让人趋之若鹜。谁知道他身后的是个大官还是个贵人,必要时候帮衬一下,总没有坏处。
所以许三在警局可谓呼风唤雨,不是没有原因。
只不过他身后不清不楚,反倒让他们难办。
傅元君颔首沉思,有些人动得,有些人动不得,有些人能查,有些人不能查。在南京警署的两年,教会了她很多道理。
许三能动,可是他身后的究竟是何人?单单一个仵作,很难有这么大的胆子插手这么多起命案,阻碍调查。
“这也是我力不从心的缘由之一,之二是我对上头有所怀疑”高梁叹气道。
“因此龙北才会向你推荐我们,可惜这一次沈家少爷没有一同前来,单靠我们着实吃力。”程奕生应道。
傅元君听得云里雾里,越发不明白这二人打的什么哑谜。
方才小桃仙说高梁没有生病,此刻程奕生又对高梁如此恭敬,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程奕生,”她终于忍不住发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瞒着你”程奕生眉眼一跳,满目尽疑:“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你和高科长”傅元君话说一半,冲程奕生挑挑眉,一副二人端倪尽收眼底的模样。
程奕生回味后痴笑一声,“原来你说这个。”
明白傅元君所问之事后,他反而道:“我以为你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傅元君竖起手指明示。
“你可知我们来这儿是因谁的举荐?”程奕生问她。
“龙北,方才你们说了。”虽然有些稀奇,没想到龙北还是认同他们的。
“傅小姐可知那日傅探长为我开的药方是什么?”高梁得趣,紧接着问她。
傅元君一愣,她如何得知那日程奕生开的药方?
“傅小姐自己看吧。”
高梁拿出那张方子递给她,方子上写:茯神、茯苓、芍药、甘草、当归、生姜、大枣,上九味,以水一斗,煮取三升,留滓,分三服,日三良。
这副药方是开给心悸的高梁的,大抵为安神汤药,况且那日许三说过这副汤药与其他大夫开出的并无不同,因此应该并无不妥之处。
这样一副方子难不成有什么妙处?傅元君将药方看了两遍,终于觉察出异样来。
上九味,可上面的药材明明只有七味,缺了什么?
见着她露出疑惑神情,程奕生从她手中抽回药方,解释道:“茯神汤,九味药,缺了人参和桂心。”
缺了人心
“可是”傅元君的话还未问出口,程奕生已经给出解释。
“可是为什么我会知道高科长缺失人心?”他笑道:“因为高科长的病症看起来像得了心悸。心中忡悸,言语错谬。”
那日替高梁把了脉,程奕生便知高梁身强体壮,毫无病痛。既然如此,他又何故装出一副病态?
唯一的解释是想告诉他们某个不能说出口的信息。心中忡悸,言语错谬,他在假借病痛之名,告诉他们他那日说的都是假话。
有话不能当面说清,必然因为让他不能说真话的人在场。而那日在场的人除了他们自己,只剩高梁和许三。
许三有问题,便是在那时确定的。而后跟随他们办案的不是高梁这个警局科长,反而是一介仵作,更是加大了程奕生对许三的怀疑。验尸时假以借口让他离开,就是不想让他得到任何他们验尸的任何进展,只是没有想到他那么着急,前脚刚走,后脚便让人上了房梁。
程奕生说得头头是道,傅元君的脸色却越发阴郁起来。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这么多,却什么也没告诉我?”
-程奕生愕然,“我以为你知道。”
“你若早一步给我看了方子,我的确能知道。”问题是程奕生没让她看到药方哪怕一眼。
“你那日忙着与舟公子卿卿我我,怎会有空注意到我这边。”程奕生略显抱怨的话语说出口,空气中立即弥漫着一股酸涩的味道。
小桃仙一下没了胃口,将手中的兔头一下丢到餐盘里,觉得有些反胃。
“请你注意你的措辞。”傅元君沉着脸道。
气氛有些微妙,高梁往嘴里塞了几口菜,堵住自己想要劝解的嘴。
怎么看都像小情侣闹别扭,他还是少言为妙。更何况龙北告诫过他,这位傅小姐不是轻易能调侃捉弄的人,她是商会会长的亲侄女,更是沈家少爷最宝贝的对象。
程奕生勾起嘴角,心情看来颇好,无意与傅元君争个高下。他很快回到案情本身来,问高梁:“既然现在已经牵制了许三,高科长下一步可有打算?”
打算高梁不敢谈,只是心中有个计划。
他有个猜想,可是他从来不敢往下深想。要是沈家二公子也在就好了……
“你们还没说明白,”傅元君出声道:“瞒着我的就是这件事吗?”
程奕生无奈,他们并没有瞒着她什么,只是一个误会。他以为以傅元君的机智,早已经猜出了许三。事实上她的确也将注意力放到了许三身上,才会在发现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