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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他。
傅元君眉头微皱,两眼紧盯着对面雅间里的人,她认得那个银质面具。
那日在家门口遇见的那个怪人,也带着银质面具。
两道灼热的目光射向“天”字阁雅间,叫人不想发现都难。
面具人扫一眼两人,继续盯着大门口,身边几个鸨儿捏肩捏腿,惬意得很。
对面雅间里很快进来一个红衣女人,与其他鸨儿不同,她自顾的给自己倒酒,又同那个面具人谈笑风声,隔着一个大厅,傅元君二人还是能在嘈杂的怡红楼听见她的笑声。
正疑惑对面两人的身份,雅间里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两位爷。”一个身着高叉旗袍的女子拉开门,满面带笑的站在门口。
傅元君应声回头,一眼瞧见女人的容貌,面上露出疑惑。
这人的样子好像在哪儿见过?
“你就是白芷姑娘?”
“是。”白芷一边说,关上雅间的门,熟络的上前给两人倒酒。
“不错。”傅元君上下打量着她,果然是个标志的人。
她看起来似乎已经二十六七了,这样的年纪在这种地方已经算是人老珠黄,更何况她的样貌仅仅只能用标志来形容,谈不上美艳。如今脸上的脂粉抹了厚厚一层,也难遮掩神态中的疲惫。
这样的人,是如何夺得花魁的?
察觉傅元君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的身上,白芷娇羞道:“这位爷为何总盯着我看?”
傅元君没回过神来,脱口而出:“因为你很像某个人。”
白芷闻言脸色突变,她很快调整过来,笑道:“爷怪会说笑,即便我愿意,又有哪家姑娘愿意与我长得像。”
她把酒杯递给傅元君,“两位爷倒是生面孔,头一次来我们怡红楼吗?”
“是啊,”程奕生笑道:“不懂怡红楼的规矩,还望姑娘见谅。”
见程奕生如此亲和,白芷的心也随之放下来。
干这行,遇见的都是有钱就是大爷的主,别说言语上的刁难,就是身体上的打骂,只要给了钱,她们也得忍着,受着,遇见程奕生和傅元君这样的,还是头一次。
“两位爷都是有礼的人,”她盈盈一笑,“见谅二字反倒折煞了我。”
傅元君瞧着她的言语举动,不像传闻中放=荡不堪的烟花女,反而比她还有小姐风范,心底不免有些疑惑。
“既然白芷姑娘都这么说了,有件事我倒是想问问姑娘,怡红楼的姑娘都这么漂亮,姑娘是如何夺得头魁的?”傅元君问道。
白芷一愣,眼底闪过一缕感伤。她低声道:“曾经有个贵人相助。”
傅元君清楚看见了她眼底的悲伤,暗道风月女子也不是无情无义。
不是无情无义,就是有情义。有情义,这就好办得多。
她接着道:“既是贵人,白芷姑娘应当不介意告诉我们钱友的行踪吧?”
白芷的脸色瞬间白上几分,警惕的看着两人,“你们是什么人?”
“你别误会,”程奕生忙解释道:“我们”
“我们是警局的人。”傅元君抢在他面前回答。
什么?!
程奕生差点咬到舌头。既然要亮出身份,他们用得着偷摸着进来吗?叫龙北带上人,大摇大摆的挨个儿审问,岂不是更快?
傅元君这是闹的哪儿一出?
白芷叫傅元君一唬,身体不自主的发抖,反应过来第一句便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傅元君肯定道:“他是你的贵人,如今他尸骨未寒,你却照常接客,这么多年,原来是他眼瞎?”
白芷垂着头,肩膀微微发抖,再抬起头来满眼续满了泪水。
她忽然跪在地上,手拉着傅元君的裤脚。
“警长,钱友待我不薄,可是我我只是个身份地位低下的风尘女子,我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敢做,钱老爷一直记恨我,我连给他上注香都不敢,我”
话到后来,语无伦次。
傅元君皱眉看着泪眼婆娑的白芷,语气却没有软下来。
“你可以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白芷拼命摇头,说不清是害怕还是逃避。
“你知道。”傅元君再次出声:“比如,他来这里的规律,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他最近心情如何,有没有与什么人结怨。”
白芷微楞,眼神飘来飘去,想了一会儿才道:“钱友他一周有四天会来找我,时间看他心情。他最近好像还挺开心的,像是有什么喜事,可是他没给我说。他一个星期前就没有来过怡红楼了,我也不敢去问”
“一个多星期,多久?”傅元君问。
“九天。”
九天?自己推断钱友至少在六天前身亡,实际上他有可能在九天以前就不知所踪?
白芷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都没有多大的价值。说了半天,只提到一句,钱友也曾经提到过她与某个女人长得很相像。
傅元君盯着她的脸,半晌后恍然大悟。
与白芷相像的人正是钱家大媳妇,小百合。
小百合是深闺女子,嫁了人后更是如此。她只见过小百合几次,是以乍一见到白芷,只觉得这人脸熟,却没能想起。
巧合吗?还是
“行了,”傅元君给了她一袋赏钱,“今日的事事关钱友,别到处乱说。你先回去吧。”
白芷谢过两人,拿着赏钱正准备出去,傅元君忽然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