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微凉。
深邃黑暗的夜空中一轮孤月高悬,月光把大地染成静谧流淌的默片世界,远处近处不知名的小虫在卖力演出,夏夜的风偶尔掠过草尖枝末,带起混沌轻微的窸窣。
汇景家园单人公寓。
苏幼雪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捶枕头,咿咿呀呀地嚷着王八蛋滚犊子黑了心的蛆,好看的脸蛋写满了大写加粗的不开心,好像一只怂了吧唧的哈士奇,只敢在家里嗷嗷嗷。
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下午刚跟乔安安在咖啡馆花式秀完一波操作,拒绝了周游,铁骨铮铮硬气了一回,结果晚上,苏幼雪就收到了青玉娱乐财务部的扣薪提示,以及公寓的断租通知,青玉娱乐公司内部交流群还对苏幼雪发了通报批评与处罚结果,外加周游对苏幼雪洋洋洒洒两千字的朋友圈控诉。
断断续续嚷了半个小时,叫累了,苏幼雪就往沙发上一杵,生闷气,捧着西瓜,用勺子一口一口挖西瓜往嘴巴里塞。
然后又拨通电话跟闺蜜哭诉:“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安安,我好可怜。”
电话那头,乔安安已经回到自己家里,应该正在看电视剧,听筒里传来“你爹不是你亲爹”的旁声,貌似是可以铺满一个青青草原的原谅色lún_lǐ大戏。
乔安安听着电话心不在焉:“又怎么了?”
“安安安安,青玉娱乐那群吸血鬼又欺负我,他们扣我的工资,销我的权限,踢我的课程,还断我的租。”苏幼雪添油加醋跟闺蜜诉苦,使劲卖惨。
乔安安语气平淡:“青玉娱乐早就把你雪藏了,心里没点13数吗,而且那周扒皮一看就是不好想与的人,拒绝他的时候你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可是安安,我心里难受,我不想卖小白羊,嘤。”苏幼雪委屈巴巴地说,小白羊是她的车。
乔安安铁面无私:“整天就知道嘤嘤嘤,你是嘤嘤怪吗?对了,下午那杯咖啡算在你账上,等有钱了记得还我。”
又是一盆冷水浇下,透心凉,苏幼雪拿着电话气急败坏的嚷嚷:“你个假人,你滚你滚你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亻”
嘟~嘟~~
那头传来电话挂断的盲音。
苏幼雪气呼呼地扔掉电话,坐着沙发上抱着膝盖,哼哼卿卿生闷气,想了想又光着脚丫子哒哒哒跑到床上,抱起陈余,举高高,精致的琼鼻蹭着陈余软乎乎的小耳朵:“丢丢,妈妈好可怜,嘤。”
陈余:
床头柜的电子钟显示着此刻的时间,20:30
正是键盘侠们出没的高峰期。
苏幼雪又跟自己生了好一会儿闷气,等气消得差不多了,一头栽进浴室里洗澡,淅淅哗哗洗了半个小时,穿着浴袍,脑门上贴着刘海贴,脸蛋红扑扑地打浴室里出来,五仰八叉地往大床上一躺。
她的浴袍是那种夏天款,又宽松又轻薄,刚洗完澡里面没穿bra,宽松轻薄的白色浴袍裹在身上,小脸蛋红扑扑,头发也湿湿的,像极了雨后初出水的芙蓉,浴袍松松垮垮,从上往下看,胸口大片大片的雪白一览无遗,36d被一团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自动和谐,一小撮沾水的长发绕过肩向下垂落,落在深不见底的壕沟里。
苏幼雪倚着床头的靠枕上,手里拿着kindle阅读器,看《为了你我愿热爱整个世界》,把陈余放在小腹上揉啊揉,陈余很自觉地从她的小腹往36d爬。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乛乛
苏幼雪床头开着一盏灯,调暗了亮度,房间里有点昏暗,她睡觉有个习惯,就是必须要开着一盏灯。
陈余翻过苏幼雪的扣扣空间,里面有一篇日志提到她这个习惯的来源。
貌似是苏幼雪高中时候,有一次晚上被乔安安拉着去解剖室练胆,不知道是谁拉了电闸还是电路坏了,灯突然灭掉,两人都吓坏了,“有鬼有鬼”的叫着往外面跑,结果苏幼雪的衣服跑路时被床勾住,她以为是什么东西抓住了她,当场吓得哇哇大哭,边哭边用颤抖的哭腔给自己打气:“我是物质,你是意识,物质决定意识,我不怕你的,不怕你……”
因为这件事乔安安嘲笑了她大半个学期,被列为苏幼雪学生时代的十大耻辱之一。
从那儿之后,苏幼雪就有了睡觉必须开灯的习惯。
陈余顺着苏幼雪的小腹往上爬,就在他要钻进胸口的浴袍时,苏幼雪一只手把陈余拎出来,拍拍陈余的脑瓜子:“你个小色狗,怎么老喜欢往那儿钻?”
重新把陈余放在小腹上。
陈余继续往上爬。
苏幼雪继续把他抱下来。
循环往复了五六次,胳膊扭不过大腿,陈余不甘心地往苏幼雪小腹上一趴,嗷呜呜叫着。
“怎么又饿了?”苏幼雪摸摸狗头,光着脚丫子哒哒哒跑下床,在她看来,丢丢叫和丢丢饿是划等号的。
干净利索地冲好奶,苏幼雪把陈余抱在怀里,丝毫不顾陈余幽怨的眼神把奶嘴往陈余嘴巴里一塞:“丢丢乖,吃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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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余配合喝了两口,吧唧吧唧,味道不错,再配合喝两口吧,吧唧吧唧,嗯,再配合喝最后两口,吧唧吧唧吧唧吧唧真香
变成小奶狗之后,陈余动不动就饿,还动不动就犯困,就跟小婴儿一样,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吃饭睡觉,刚才才折腾了这么一会儿,他就已经又饿又困。
喝完奶,陈余往苏幼雪小腹上一趴。
苏幼雪的小腹平滑细腻,触感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