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四人便各自睡去了。
睡觉,对于苏紫衣来说,是一闭眼,一睁眼的事情。
只记得刚刚才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被绿珠推醒了。
“小紫,快起来,天亮了。”绿珠推了推身边的人,说到:“今天你第一天上工,可别迟到了。”
苏紫衣哼哼了几声,又睡了过去。
绿珠出门前又叫了她几声,这才迷迷糊糊地起身。
迷糊中梳洗了脸,跟着绿珠去了伙房。帮忙生火做饭,再劈了两担柴,仍然如在梦游,瞌睡连天。
突得听见沙叔匆匆跑了进来,叫道:“苏小紫,七皇子来了,赶紧去伙房端碗莲子雪羹到前厅来。”
话音刚落,整个伙房都紧张起来。
苏紫衣从绿珠手上接过楠木拖盘。上面是一个小巧的青花瓷碗,碗中盛着散发着香气的莲子雪羹。旁边一把同样花色的调羹。
“小紫,仔细点。小姐最注重七皇子的事情了,可千万别出了差错。”绿珠千叮万嘱。
苏紫衣点头,接过楠木拖盘,打着瞌睡往前厅走去。
第一次进到前厅来,一路上的景色倒是蛮吸引人。那走廊上挂了只朱色漆金鸟笼,笼子里挂了只七彩的灵鸠鸟,见了紫衣过来,拍着翅膀乱叫。紫衣见了不由笑。透过鸟笼看过去,只见是一池塘水。水边长有浓密纤草。草丛中隐隐露出一块灰色的石头来。
仔细看,不由惊了一跳。原来那灰色石块竟是一个人头。
石块被雕成了一具人头,被放在杂草从中,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那人头雕得诡异到极。双眼暴凸,眼睛大得占住了半张面孔。额上又刻了第三只眼,那眼睛涂了红漆,巨口中吐出来鲜红的舌头。头上无头发,前额上处突起来两只角。
这是什么妖怪?
紫衣纳闷到。纵使看过中原无数妖怪,却说不上来眼前这种是什么品种。
细细看去,不远处又有一座。再找上前去,竟然不少人头暗藏其中。
苏紫衣沿着那些奇怪的人头而去,不会儿,竟到了前厅大门。
蓦地想起来,要送莲子羹到前厅,于是急忙跑着小碎步上去。
刚想进门,额头似乎触及到一堵结实的墙,撞得她头昏眼花,那一碗莲子羹也泼上去。
来人惊呼一声,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色烫金滚边袍子被淋得透湿。
苏紫衣抬眼一看,不禁愣住了。
那人剑眉星眼,面容似美玉,精雕细琢而成。黑发用金冠束起,身着红底金边袍子,那袍子上还绣了几条小龙,张牙舞爪,好不威风。脚上穿着厚底金绣靴子,腰上还佩着一柄宝剑。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身边伴有一只小鲛人灵体,见了苏紫衣,撇了下嘴,将头一扭,用口型吐出三个字,那三个字分明是说:“笨狐狸!”
苏紫衣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这小鲛人还真是拧巴,每次见了她都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七皇子看了看眼前那小丫头,粉脸,眼眸,眉色如黛,嘴睁得圆圆地,合不上来。虽是土布衣着身,却更显得动人。
“七皇子请息怒,这小丫头第一天上工,笨手笨脚的,回头我叫沙叔解雇她。”青青见了,急得忙道歉,一边喝道:“苏小紫,你还不给七皇子道歉。”
苏紫衣才恍过神来,忙低头道:“对不起,对不起。”
七皇子一笑道:“没关系,这小丫头被吓坏了,别责罚她。”
只看那小丫头低着头,一双眼睛却咕溜乱瞄。
苏紫衣见方才小鲛人骂她笨狐狸,不甘示弱低声回道:“臭鲛人。”
七皇子见她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还以为她被吓得糊言乱语,于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本王没事,你别太自责。以后小心便是了。”
上官蘅兰刚好从厅后处出来,见门口,七皇子轻拍着苏紫衣的肩膀,低声轻语安慰着什么。没由来得心头一沉。
只见那小丫头收拾整齐,穿了件土布衣裳,仍照得脸粉嫩美艳,一双美目乱飞,脸上红霞微微,而七皇子一双眼睛都在她身上了。如此,就越看就越心烦了。
于是深吸了口气,走上前去,笑道:“七皇子来了,怎么身上弄得这样湿?”
青青又不免添油加醋一番。苏紫衣低头一旁,装乖巧模样。
上官蘅兰微微一笑,道:“小紫,你今后小心便是。先下去吧。”
转头向着七皇子柔声道:“七皇子若是不嫌弃,家中有还兄长留下的一些衣物,先换了这身衣服,可好?”
七皇子笑着点头称好。便与上官蘅兰一同进了后厅。
那小鲛人远远走了去,还不忘一直叫着:“笨狐狸,笨狐狸。”
苏紫衣忍不住对着小鲛人做了鬼脸,却被青青看在眼里。
“你干什么做这种怪样子?”青青一愣,对紫衣这种行为不能理解。
“啊,没事啊。恰巧鼻子痒而已。”苏紫衣故作镇定。
“好了,你赶紧走吧。这次要不是七皇子给你好话。小姐才容不得你留在府里。”青青一扬头,傲气地说到。
紫衣收了地上的碎瓷盘子,放在楠木拖盘上,起身正欲要走,突得看见前厅正中央挂了副图画。
画的是清山秀水的图样,一副紫气仙绕,美景清秀的样子。可是从水雾中隐隐透出一张脸来。一张鬼脸,额上赤色的眼,吐出鲜红的舌头,头上两只怪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