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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朵红云起,

西边朵紫云开。

脚踏山来山也动,

脚踏水来浪花白。

长号声开歌路,

千山万水聚拢来。

、小丙报信

山间的正午时分才开始有了阳光,虽然没有风,照在身上也不热,脚下的积雪点都没化,踩在上面硬卡卡地直响,有时用力过猛,还会脚踏空,弄得鞋子里面又是泥水又是冰,看看前面还要翻那么高的香炉山,脚脖子立马就软了。

他屁股坐在块大石头上,从怀里摸个苞谷面馍镆,狠狠地啃了口,有点咸,顺手在地上抓把雪,弹了下面上的泥,就吞了下去。

远远的松林那边,冒出个红点点,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上,格外显眼,他就站起来扯着嗓子喊:“快点跑呵,小丙,后边有老巴子”。

“志哥,你等等我,要是不等我,回去了我要对奶奶说的”。

小红点不紧不慢地移动着,足足等了半柱香才挪近来,近前了看见他头上沾满了松针,围在脖子上的大红围巾把整个脑袋都快包完了,鞋子早已分不清是泥水还是雪水,小脸冻得又红又紫,鼻子下面还挂着两条青龙。

见他这副残兵败将的样子,志哥就从背袋里拿出根小炸糖:“小丙,快吃个好走,象你这样爬,天黑都还回不去”,拉起他冰凉的小手,“你都不记得妈说的话么,太阳落山前定要过马鞍山的。”

“哥,那我们走小路吧,你不是跟爷爷走过的么,还记得路吧?”

“不行,走得时候,妈不是扎咐过的,小娃子不能走香炉山小路的么。”

“再说你这么小,要是被棒老二抓去了咋弄呵?”志哥老气横秋地说。

“你就是胆子小,还想吓我呀,我要是知道那小路,我个人都敢走回去”,

小丙边吃炸糖边叽叽歪歪。

“好,就走小路,看谁胆子小。”志哥拉紧他的手说,“这次不能再掉队了”。

冬天的太阳落山早,还不到吃晚饭,灯笼就掌起来了,虽说过了正月十五,但大户人家般会亮到正月完,每年任家大屋的灯笼是全坪子里最亮最大也是最好看的,到晚上掌灯时分,就有小孩围在灯笼下跳麻藤,边跳边唱“天上的麻藤开,地上的雪花白,对面的小姐穿花鞋(i),请你给我过来”...........。

任家大奶奶点了灯笼提着出门,正好看到为首的罗六娃,“六娃子,帮我搬个

凳子出来,我好把灯笼挂上去"。

六娃子赶快搬了过来,边扶任大奶奶挂灯笼边问“奶奶,志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要找他们玩呵”。

“快了吧,他们哥俩还不是跟你样的,在哪儿都玩得住,再说传志妈可能要多留他们玩几天也说不定呵”。任大奶奶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挂着丝忧虑。

当年儿媳走的时候,被她硬生生地把俩个儿子霸下来,现在想想也不是个味儿,可是如果带走这两儿子,任家香火可就断在她的手上了,虽然她和老爷子身子硬朗,可单传的老大偏偏死得早,眼下这两小子就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的命根儿呵!

任大奶奶轻轻叹口气,忍不住向大路口望去........。

个小黑影,正跌跌撞撞地向这边跑来,远远地还听到哭叫声“奶奶,哥被抢走了”。大奶奶刚听清,就从凳子上栽了下去。

任大奶奶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了,家人围在床前正咽咽地哭,突然见她醒了,又是阵手忙脚乱。

“奶奶,你强些没有,爷到上屋场找人去了,叫我们看着你,他说你会醒的”,小丙边拉着大奶奶的手边流泪。

“你哥呢,你们到底遇到啥事了呵?”大奶奶开始哭起来,“我的命肝儿系呀............”。

小丙就说昨天妈又生了个妹妹,本来是要我们在那儿玩到月尾送回来的,可是大早就有敲锣的喊共.匪要来了,妈就赶快叫个街坊送我们过马鞍山。快到马鞍山了街坊让我们自己回来,他也要回家赶快收拾的,我和哥想走快点,就从小路走,到了后山的时候遇到两个人,就把我们拦住了,还把哥的东西也抢了吃了,哥不给他们,还被打了嘴巴子。

大奶奶哭得更紧了,小丙也哭着说,他们叫我回来说,准备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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