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见过许多所谓的硬骨头,在被砍翻之后,都会变得跟蛆虫毫无区别。他对血腥手段能够带来的摧毁力极有信心,毕竟命就只有一条,用不了半分钟,这傻小子就能深刻认识到这一点。
“你身上带钱了吗?”在众人眼中,跟鱼腩划着等号的傻小子突然开口。
他在看着土匪,把王超先前问自己的问题,原封不动地丢了回来。
“啥?”土匪瞪大了眼。
宁小蛮轻轻叹了口气,从赵白城身前走开,拉着苏苏站到了旁边。她似乎仍有点不大放心,想了想,冒出一句让混混们几乎当场昏厥的话来:“狗剩哥,你轻点打,别把事情闹大了!”
如此标致的人儿,怎么会傻成这样?
土匪瞠目结舌地看了眼宁小蛮,还没等僵化的头脑清醒过来,只听苏苏柔声对赵白城道:“不许贪玩,差不多就行了。”
玩?差不多就行了?这他妈的乌岭煤矿尽出疯子吗???
土匪愣了很长时间,突然捧腹大笑,身边那些兄弟也都笑得连家伙都握不住了,差点没趴下。
“喂,你有没有带钱啊?”赵白城又问了土匪一声,在对方充满嘲弄的注视下,指了指王超,“他都开了口了,讹不到钱怪丢脸的,你帮我掏了吧!”
“掏你妈的xx!”土匪怒吼,举刀扑上,粗壮的身躯仿佛骤然前冲的火车头。
土匪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其他混混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紧接着就看到他手里的砍刀直飞半空,当啷一声掉在足有几十米开外的地方。
七八道呆滞的目光重新投向土匪,只见他正像醉酒一样原地打了几个转,颓然倒地。
赵白城抽在土匪脸上的那记耳光,这才被众人的记忆回放,结结实实发出清脆炸响。
鸦雀无声。
足有半分钟的死寂之后,一个混混眼中迸出血丝,吼声中透着嘶哑:“砍死他!!!”
不过几次呼吸时间,跟土匪同来的这些混混倒了一地,家伙也掉了一地,连个呻吟动静都没有,全都被那粗暴沉重的大头耳光抽昏了过去。
王超已经抖得像块刚咬过一口的果冻,见赵白城慢慢向自己走来,两条腿顿时发软,想要跪地求饶却是碍着两个女孩在场,怎么也跪不下去。
偷偷掐了下大腿,王超痛得倒抽一口凉气。叫来的这些人几乎算是老大手下最能打的,如今却像是对上成人的婴儿一样,被如此轻易的全体干翻——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如果可能的话,他更宁愿自己确实是在做梦。
“你是不是看上她俩了?”赵白城站到跟前,很平静地问。
王超发现对方身上散发着一种古怪到极点的气味,像熬过头的中药,隐约透着点甜腥,好像在哪里曾经闻到过,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抖得更厉害了,喉咙干到像是沙漠里的旅人,好不容易才能有力气摇摇头。
“你有没有被男人操过?”赵白城又问,对着王超惊恐欲死的目光,声音更温和,“别担心,我没兴趣操你。等地上这几个醒了,我让他们就在这里剥了你的裤子,操烂你的pì_yǎn,你猜猜他们敢不敢不操?”
这短短几句话里所包含的内容,让王超觉得自己混到今天,所有接触和了解的那些好勇斗狠都成了小孩子的把戏。他从没如此恐惧过,甚至下意识地把手挡在了某个部位,脸色比石灰刷过的墙面更白。
“大哥你放过我,我错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哥……我这里还有点钱,就当我孝敬你跟两位嫂子的……”王超终于管不住腿脚,膝盖跪地,带着哭腔在口袋里掏掏摸摸。
“今天晚上在这里等我,你带我去找个人。”赵白城没接他递来的钞票。
王超的脑子还是转得很快,尽管充满疑惑,但却没有多问,一叠声道:“哥,我知道了,我肯定来!”
“不来也不要紧,我不逼你。”赵白城笑了笑,转身离开。
王超瘫软在地上,看着两个女孩跟着这瘟神一起走远,再扫了眼仍旧不省人事的土匪等人,只觉得裤裆里一片湿热,竟是尿了。
宁老大跟几个兄弟这些天在忙活屠宰场的事,没空开车来接,赵白城三人就只有步行回家。二宝犯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少了他跟在屁股后面,平时说说笑笑,倒也没觉得路有多远。
今天气氛却有些古怪,赵白城闷了半晌,见宁小蛮跟苏苏都不说话,干笑道:“我又没打多重,出不了事的,你们俩是咋了?”
宁小蛮瞪了他一眼,颊边微红,“狗剩哥,你好恶心哦!从哪里学来的流氓话,还那个……那个……”终究是说不出口,摇头不已。
“好啦,他说着玩的。”苏苏照例帮赵白城解围,只不过清澈如水的眸子里也透着些许嗔怪。
赵白城尴尬不已,嘿嘿几声,走出一段路,总算找了个话头让两人暂时忘了这档子事。宁小蛮的笑声很快像银铃一般洒落在晚霞之中,苏苏一边走,一边静静听着她连比带划地在那里说着班上趣事,偶尔望向赵白城一眼,心头总会微微抽紧。
五年了。
唯独这一次,他身上的新创旧伤正在被全面诱发。那股血毒气息,已经带上了一点腐尸般的死味,而他自己却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