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徐哀说道:“这姑娘交由你就罢了,我也当替府尹大人分忧了,但是我这脸上的伤可是这小贱人抓的,你看该当如何?”
徐哀心中叫苦,看来事情还是到了他想象的最后一步,不拿银子恐怕不能了事。
柳明月一看徐哀的神情,就知道被人拿住了七寸。
爷爷说了,能用钱财解决的报恩都是小报恩,该是明月女侠上场的时候了。
柳明月躲到暗处,往脸上蹭了蹭灰尘,掩盖住不凡的容貌,头发扯得散乱,加上连日来赶路,一副风尘仆仆的书童模样。然后一边喊着“少爷、少爷,等等明月”,一边拼命挤开围观的人群,冲到徐哀面前。
徐哀正从怀中拿出身上最值钱的银果子,想给孙公子消消气,这边被突然出现的柳明月打乱了步伐。
柳明月眼尖手快将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塞进徐哀怀中,不顾徐哀诧异的眼神,对着孙公子堆满笑容:“贵人仁义,且不管这二人的死活,我家公子早就久仰贵人大名,那等闲的东西可真不好意思孝敬您。”
孙公子对柳明月的恭维很是受用,但看着徐哀也不像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他手中的木盒倒是颇为讲究,且看是些什么东西。
事出突然,徐哀尚未看清小厮容貌,只觉得他的声音如玉落珠盘,清脆的紧,让人不由自主生出几番亲近和信任。
男子汉大丈夫,既救得起人,便冒的起险。
徐哀当下不再犹豫,两手一伸,恭恭敬敬献上自己手中的木盒。
孙公子一脸倨傲的打开盒子,一枚晶莹透亮的明珠安静的躺在那里,他神色微变,拿起珠子对着日光细细观看。
日光照过,明珠中央出现异样的一条线,比周围珠子的颜色更深,来回转动,那线条或宽或窄,像猫儿的眼睛。
围观人群发出一声声惊叹:“不得了,这是西域传来的猫儿眼呢。”
正在地上感慨命苦的父女二人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贪婪。
孙公子咧开了嘴,满意的收起珠子,说道:“今天天气不错,本公子不想为难读书人,你这就领着他二人去吧。”
徐哀心中一松,虽然对这小书童的身份大为疑惑,也不敢再孙公子面前表露一二,只是连连道谢。
领着焕娘父女和这忽然冒出来的小书童冲开人群,往僻静地方走去。
另一边,薛承落端坐正厅,细细擦拭手中长剑。
小厮回来禀报:“少爷,明月姑娘留下马匹离开了。”薛承落握剑的手顿了顿,又盖了上去。
她到京城来却不愿做客将军府,看来不是对手安插的奸细了。薛承落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轻松。
小厮又报:“明月姑娘在大街上跟随一名姓徐的书生走了,还自称是他的婢女,帮着徐书生解救了被孙家恶霸看中的民女。”
竟和一个男人走了,还自降身份甘为婢女,薛承落眉目忽冷,停止擦拭,长剑入鞘,发出一声“铮”的脆响。
他站起来吩咐:“派几个人暗中保护柳姑娘安全,不必惊动她。”小厮领命退下。
“少爷似乎有些不一样了,难得见你关心一位姑娘。”一个苍老却不失沉稳的声音传来。
说话的是薛承落的贴身长随,名叫长安。五十左右的人,一身仆役打扮,目露精光,一看就武功不低。
打一出生,长安就负责薛承落的饮食起居,是为数不多的可以亲近薛承落的人。
“安老说笑了,那不过是还一个人情罢了。”薛承落淡淡道。
留下长安若有所思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