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居内,一夜相思翎全落,洁白的花瓣铺满了整个青石板,只是一夜大雨,全部零落成泥。
十月的清晨,姜黎离抱着一把古琴,放在冰冷的石板之上,指尖所触的地方,尽是一片冰凉,琴声四起,仿佛看见了东海之畔时候的初见。
如果注定要过去,她当初为何跟他来这寒商,经历这人情冷暖坐拥这江山寒凉。
尘诏一袭白布麻衣,看着坐在冰凉青石板上的女子,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心疼,小心的走了过去,仿若怕是扰乱这清袅的琴音。
‘公主,在这坐了一夜了,该回了‘
姜黎离手下一儃,琴弦音突然停顿而产生了破音,抬眸看向面前的男子,又想起她的纠缠不清,努力的别过脸去不理他,幽幽道
‘尘诏,若是什么时候累了,想走了,就告诉我一声,我去求母皇,凡事随心就好。‘
尘诏弯腰蹲在她面前,伸手拿起她被琴弦割破的手指,轻轻吮吸‘公主既然知道凡事随心,为何不会公主自己却学不会随心?‘
姜黎离怔住。
秋日下的男子牵起她的手,对着醉梦居外面喊到‘扶公主回去更衣,去皇宫参宴。‘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庆祝容世子大婚的晏。‘
姜黎离脚下一顿,回头看那一身白衣的男子,俊朗的面容上,有的只是淡然的表情。
一直守在外面的绾甸从外面小跑了过来,公主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夜,没有传唤,她也不敢进来。
看着面容苍白的人,心里一紧,忙迎上前‘公主。‘
姜黎离垂下眼睑。单薄的身子在枯萎的相思翎下愈发瘦悄,眼神清冷‘回凤阁,更衣进宫。‘
绾甸忙的引着姜黎离回了凤阁。拿出她平日里素来喜爱的颜色,洁白的衣裙上。微微绾起的裙摆上绣着朵朵水蓝色的韵兰,美的不可放物。
姜黎离推开绾甸正要更衣的手,自己起身从柜子底翻出一件红色宫装,轻启朱唇‘我觉得,这个颜色更是适合我。‘
绾甸一征,她跟着姜黎离一年来,她一直喜爱白色,就算偶有宫装。也是粉白色,今天一袭大红色,让她一征,又很快的反应过来。
一身红衣銮装,绣着金灿灿的莲花,精致的纹路连个针脚都寻找不到,华美的宫装将姜黎离绝美的脸趁的更加绝色。
头上绾起简单的发饰,一支凤凰展翅金步摇高贵又不失皇家的大气,双臂微张,尽显无尽的光辉。
姜黎离看着镜子里愈发绝色的人。忽的一笑‘绾甸,我还是适合红装。‘
绾甸眼神有些发怔,呆木的点了点头。白色穿在她身上太过素雅,这么妖媚的人,注定是只有红色才更合适。
远远的,尘诏站在一处亭子里,看着那个大红色身影走出府门,眼眸里涌出一丝惊艳。
华韵倚在栏杆上,看着姜黎离的背影,摸着下巴‘这丫头不是素来喜欢白色,怎么今儿穿了这么个颜色。‘
‘挺适合她的。不是吗。‘
华韵同意的点了点头,这丫头媚到骨子里。穿着白色,还真显不出她的绝美。
‘你不怕她进宫出事?‘
‘拂影公主向来胆大妄为。就算在宫里杀了人,凌皇都不会拿她怎么样。‘
华韵笑‘那安分明的事情你怎么解释,为什么非逼着容景娶她?‘
尘诏忽然回头看他一眼,也不搭话,自顾自走了出去。
华韵冲着他白色的身影大叫‘尘诏,你不能动心。‘
尘诏身子一僵,脚步却没停,他们都是不能动心的人,可并不是没有心的人,只要有心,又怎么管的住?
容景并非非要娶了安分明,这只是他故意设的局,他不想承认他是嫉妒,可是他的心里的确是嫉妒了。
姜黎离到了宫门前,看了一眼无比辉煌的皇宫,抬脚走了进去。
华容道还是一如既往的长度,砖红色的地面延伸到宫廷深处,外面已经百花尽谢,而华容道的玉兰却开得愈发争艳,第一次带她进宫的人是容景,看到这些熟悉的玉兰,眼神却有点发怔。
如果她没有跟着容景进宫,她现在会是如何境地?起码比现在好,至少两人不会这样在见无言。
安分明和她的过节无人不知,容景和她的关系无人不晓,现在竟是容景和她的敌人成了亲,这对她来说,这只是一种选择,一个容景选择了安分明的故事,这个故事或许不长,还有点痛,却只能怨一句造化弄人。
她在栏杆前笑着,笑到一半,却又黯淡下去,若有所思的看着华容道尽头,最后,嘴角的弧度都消失了。
在不远处的花园里游玩的两道身影,却深深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容景和安分明,这两人打破满地的玉兰,正如胶似漆的在花园里散步,看起来很是恩爱,容景似乎在为她介绍后宫的一切,而她时不时的做个鬼脸,很是调皮的样子,姜黎离几乎可以看到他们在一起笑。
突然觉得眼睛有点干涩,她用力的擦了擦,苦笑,这是她第一次见容景笑得这么灿烂,和她在一起时,他总是皱着眉,也对,她这么心狠手辣,坏事做绝的人,又怎么会让他快乐?
”娘子,你这是在看什么。”突然一道声音惊扰了她,云澜花里胡哨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姜黎离努力让表情看起来自然些,看着妩媚到骨子里的云澜,笑‘想不到泯王竟然肯赏脸参加这宴会。‘
云澜不理会她的调笑,反顺着她的目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