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的图兰,竟突然安静了下来。在接下来的数分钟里,两个人都不说话,像是一种默契。
为什么会这样呢?原来图兰说到这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之前告诫雅逊的话,当初对雅逊说,“想做一个响当当的男儿大丈夫,为了气节,杀身成仁又何足惜?”。图兰想:“如今自己在这侃侃而谈,可是雅逊现在怎么样了呢?难道自己会忍心看他‘杀身成仁’么?不会,绝对不会!”
她这情绪的突然反常,让小雯倍感诧异,小雯深邃的杏仁眼,充满了疑问,观察了一会儿,眉头一蹙,道:“怎么啦,妹妹?你说的很是,姐姐很想继续听,为什么不说了呢?”
此时的图兰,也似刚才小雯的样子,对着明月,眼睛闭着,一动不动的想着什么。只是和小雯不同的是,图兰双手抱拳于胸,似在做祈祷状。
这一怪异的举止,更是另小雯不知道说什么为好,是啊,她可没见过现代人的默念祈祷方式,只是觉得奇怪,柔声道:“妹妹……你怎么啦?有什么不舒服么?”看看,身为古人的她,倒认为图兰是生病了不舒服的表现。
图兰的确是在默念祈祷,但是究竟是为何祈祷?或者祈祷的是什么内容?我们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祈祷的内容一定与雅逊有关。
图兰毕竟不是一条道跑到黑的主儿,也不是和任何事都较劲的茬,她最大的特点,就是能自动的调解自己。
过了一会儿,完成‘仪式’的图兰,睁开眼睛,又恢复了先前的神态。而且嘴角也露出笑来,看起来心情不错。她下意识地抚摸了摸狍皮口袋,心想:“灵不灵验,这回就看你的了!你可不能辜负我的期望嗷!”一扭头,见小雯看着自己,笑道:“没事啦,没事啦,多谢姐姐关心,姐姐,我们下马步行可以么?”
小雯还是愣愣的看着她,一脸茫然。
图兰笑道:“为啥还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又不是怪物,喔,对了,你不是对我方才的祝福方式不明白吧?”
小雯点了点头。
看来图兰反应还是挺快,而且还是一针见血的指出。图兰想:“到底是古人,对现代的东西啥啥都不懂,即使冰雪聪明的御史也不例外!呵呵,幸亏自己没生在古代!要是生在古代,非憋屈死不可。不是歌中唱过么,幸亏没生在古代,也不懂矫情这词,想想我们现在,还真是让人开心……。”一时间,图兰生出了老大的优越感。
图兰清澈的杏仁眼,开心的都要眯成一条缝,摆摆手,笑道:“嗨,对于这个问题呢,以后再跟你慢慢解释吧,雯姐姐,我们下马走一会儿可以么?”图兰竟有些怡然自得。
小雯点点头,笑道:“当然可以!”
二人下得马来,图兰见小雯的下马动作还是那么轻巧,更是印证了她是侠女级高手的想法。全世界都是女人最警觉,毕竟是少女,图兰注意到小雯穿的白色羊皮小靴,特别漂亮,尤其靴头部镶嵌着云头状花纹,更是难得一见,图兰想:“这样的纹饰设计,很像蒙古人的穿着特点,看来她还真是用心。”图兰低头再看看自己的红色皮靴,和其相比,普通的一点纹路都没有,不免相形见绌了许多。不过,图兰有点不服气。
图兰下了马,将‘鹰神’宝马两个前腿,拴上了马绊,小雯也是如此,二人顺着草坡,向上面不远处的坡顶走去。图兰边走边回头,向走在身后的小雯说道:“姐姐,你是第一次来草原吧?我们翻过坡顶会遇到狼的,姐姐,你不害怕遇到狼么?”图兰故意使坏吓她。
小雯疑惑道:“来的时候我真听说有狼,可是一路上,连狼的嚎叫声都听不到,怎么会有狼呢?”
图兰笑道:“从前成吉思汗的骑兵,个个都像只狼,即使战死,死也要死得像狼希望,让敌人丧胆,这就是汉人所不理解的‘狼’!当然了,汉人知道的蒙古草原狼,实际是遍布整个草原的,只不过你们大军所过之处,别说是狼,就是它的嚎叫和影子都无从寻觅,这么说吧,如果你们大军在这里住久了,而且还要打仗,恐怕整个草原不仅狼会绝迹,就是脚下的草地都会被你们沙化,到那时,姐姐脚下的,可不是这样绿油油的草原了,那将是一片寸草不生的沙漠!想想看,可怕吧?而且想要恢复植被,必会难上加难!”
图兰这一从生态角度阐述的当前的‘形势’,一下子就吊住了小雯的胃口,是啊,图兰说的确实很新鲜,在当时的那个年代,还从没有人用生态学角度论述战争的问题,有的也是从战争的角度出发。比如说老子的“兵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荒年”,他所说的观点也是关于战争的问题,不是从环境上解释战争的利弊。当下图兰所说的观点,作为古人的小雯,绝对不会上升到这一层次。
小雯疑惑道:“怎么会是这样?
图兰笑道:“为什么不会这样?”图兰成竹在胸,倒反问起小雯来。
图兰本来不想再继续这一话题,因为明天比武在即,应该说说明天比武的事,可是看看小雯很感兴趣,转念一想:“说说环境,倒也无妨,没准还能从这方面打开突破口也未可知!”
图兰笑道:“既然姐姐想听,那我在御史面前班门弄斧了。就比如说这马吧,马蹄是最毁草场的,你这十万人马在一块地停上十天半个月,你想想看,这脚下的草地会被你们踩成什么样?最终会变成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