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得了个好女婿,起初只会在月初的时候到苏家坐坐,说些家常里短,要个两三贯铜钱。苏家每次都好吃好喝招待,倒也和乐融融。李慧儿吃得好睡得好,怀孕时更是各种补,苏莘甚至上山崖去找灵芝给李慧儿吃。等李慧儿生了女儿,脸蛋圆润,眉眼长开,愈加美艳动人,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
乡里乡亲有嚼舌根的。说李氏这女儿嫁亏了,就这长相,嫁给村中富户都行,要是也得百八十两。后来还真有隔壁乡的土财主看上了李慧儿,愿意给李氏三百两银子,纳李慧儿为妾,让李氏赶紧劝女儿和离。
人心不足蛇吞象,李氏在内便对着李慧儿念叨,在外就败坏苏家是逃犯跑到村上来的。有那明是非的乡里埋汰李氏,亦有那幸灾乐祸的,没事便嘲讽苏家。
苏莘知晓后,大为恼火丈母娘做法,背着李慧儿恐吓了一番,说是再这样,便真坐实杀人犯,弄死她。恰巧,此时土财主出门做生意,听说被劫匪杀了。吓得李氏不敢再多言。
这三百两打水漂了,李氏觉得是苏家欠她的。三天两头跑到苏家要银两,有时一贯两贯,有时一两、二两。如果不给,便在地上撒泼,说苏家欺她。这一来二去,邻里邻居指指点点,苏家无奈搬到山脚,离村子有一里地。
李氏再来纠缠,啥脏话都往李慧儿身上说,再深的母女情,硬生生折腾得所剩无几。即便如此,看在家里懂事的弟弟面上,想起娘亲十几年养育之恩的苦,李慧儿和苏莘商量着,每月初定时送一只野兔或者十几个鸡蛋,并一两银子。
李氏得了这些,仍不满足,每逢月中再来闹腾一次,啥都不得,也必须揪把鸡毛。
烦不胜烦,无可奈何。毕竟是亲娘,有再多不是,再怎么争吵,若不管不顾,李慧儿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母亲走后,李慧儿神色越来越苍白,没走两步彻底晕在廖雪鸢的怀里,吓得廖雪鸢一身冷汗。连忙冲着苏小碗喊道:“快去!快请村头的李大夫过来!!!”
苏小碗亦是吓坏了,也不管别人不知她会武功,运起轻功,飞身窜出门外。
廖雪鸢赶紧扶李慧儿躺在床上,拧了热水帕颤抖抖给李慧儿擦脸,嘴里不断念叨着:“慧儿,慧儿你醒醒,你醒醒。这是怎么了?不会气晕过去吧!”
李慧儿年纪小,苏家众人愿意让着她,最主要的是李慧儿脾气温婉,苏木脾气固执不爱说话,苏莘又是浑不计的粗莽性子,两家难免生了口角,磕磕绊绊。这时,廖雪鸢不顶事,她掺进去,只会更乱,倒是李慧儿性子柔柔,劝着苏莘,又愿意主动与她闲聊道歉。两家磨合,越发和睦,多亏李慧儿。
且李慧儿绣活精湛,两家孩子的衣服都出自她手中。廖雪鸢性子急,家里孩子看着心烦,根本没耐心,宁愿出去打猎也不愿带孩子。这小碟、小碗和小双,一直是李慧儿看顾,她乐意笑,山歌唱得好,孩子让她看着,养成的性子也活泼开朗。
因此,李慧儿真的是好媳妇、好嫂嫂。
此时苏小双刚睡醒下午觉,从自个屋拖拉着鞋到娘亲的卧室。见此情景,呜呜哭起来:“娘亲怎么了?呜呜……”
苏小碟小小孩子,此时倒是沉稳。他两只小胖手,小心翼翼拍拍妹妹的脸,替她拭去泪水,安慰道:“小伯母没事的,没事的……她是有点……头晕呢!”
约莫半刻钟,李大夫气喘吁吁地被苏小碗拉了过来,还没喘口气坐下,廖雪鸢一伸手,拽到李慧儿面前,哽咽道:“大夫、大夫快看看我家小嫂嫂。”
“哎哟喂——哎哟喂——”李大夫年约五十,头发花白,手腕被廖雪鸢握红一片,气得直叫唤:“苏家夫人,松手!快松手!老夫的手骨都要被你捏断了。”
廖雪鸢这才慌忙松开手。
李大夫揉揉手腕,摸了把长长的胡须。暗自念叨,苏家真不愧是猎户家,连个妇人力气都这么大。苏小妮子更是拽着他,感觉都能走飞起来,跑得贼快!
李大夫伸出两指放于李慧儿手腕,摸了半响,皱眉道:“苏家的,这是怀孕了……约莫有一个半月,动了胎气,孩子怕是……”
“啊!”廖雪鸢一听,还没从嫂子怀孕的喜悦中缓过来,便被后半句吓得脸色霎白,“孩子!孩子……怎么样?”
“我开副安胎药,喂夫人服下,切莫让她动气。只看今夜能不能保住胎儿了……”李大夫叹气说道。
话音刚落,黄昏归家的苏莘进门便见妻子毫无血色躺在床上,又听见大夫的话,脸色骤变,急忙询问缘由:“慧儿怎么了?”
廖雪鸢惨白着脸将李氏来闹事,害嫂子胎息不稳的事情讲了一遍。
苏莘气的满脸通红,啊啊大叫两声,甩手出门便要道:“伯伯,你陪在小伯母身边,她才能安心啊!”
苏莘这才止住腿,匆匆跑到妻子身边,握住她的手,说道:“没事的,肯定是没事的。孩子也会没事的……”一直重复话,盯着妻子看。孩子看缘分,可妻子不可以出意外。
苏小碗跟大夫去取药,煎药。廖雪鸢哄着小双儿让她莫哭闹。
苏莘喊着妻子的名字,见妻子微微睁眼,忍了许久的眼泪,哗留流下来:“娘子你受累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在家的,让你白受欺负,还害的孩子……”
李慧儿眼神一变,“孩子!孩子怎么样了?”上月月信未至,李慧儿便猜测可能有了身孕,不想夫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