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很快为苏家找到了一处合适的院落,有四个卧房,厨房、柴房、家具等一应俱全。他以房主全家着急外出为由,房子只要半两银子,比市值便宜了许多。
廖雪鸢皱眉:“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秦钰啊,你莫是在骗婶婶?”
“就是这般巧了,小牛当时也在场。”秦钰微微一笑。
秦小牛立刻点头。他断不能差了自家主子的台,说房子每月要足三两银子。
“说来道去,婶该感谢我才是,怎么埋怨上了。”秦钰伤心的说道。
“不是。话不能这么讲,婶感谢还来不及,怎么埋怨……”廖雪鸢慌忙说道。
秦钰笑道:“既然如此,那赶紧搬吧。我雇了牛车,再晚,天便要黑了,到新家还要拾掇。我这副破身子可没办法帮忙咯。”
“用不着你,用不着。”廖雪鸢手一挥,爽快地喊了夫君和女儿帮忙。
银子的事便被秦钰三言两语,顾左言他地糊弄过这床被子扔上来……”
“小宛,两把高椅拿过来,没准能用上。两只手拿两的事,你这一趟又一趟,墨迹什么……”
“小宛……把我在地窖里留的十斤大萝卜扛过来,过冬怎么能没有萝卜呢……还有那二十斤白菜……快呀,磨磨蹭蹭,只搬那么点,你是松鼠还是蚂蚁!”
廖雪鸢把苏小碗使唤得风风火火。苏小碗瞧一眼含笑看这边的秦钰,红着脸,用手肘捣了捣娘亲,小声呢喃:“娘亲,人家是个娇弱的女孩子,怎么抱得动那么沉的萝卜和白菜?”
廖雪鸢狐疑地白女儿一眼,完全没明白少女想在心上人面前展现最好一面的心思,皱着眉问道:“尽胡说没用的。往日扛只百八十斤的熊都不成问题,怎么就抱不动轻飘飘的白菜了?利索点!把墙上挂着的半只猪给我拎来,要留来过年的……”
苏小碗怒气地跺跺脚,小心地瞄一眼秦钰。
裹着白狐披帛,一身青色的衣袍宛若贵公子一般的秦钰,冲着她轻轻笑了笑,揶揄道:“原来我家碗儿小妹妹天生神力,我这个哥哥竟不知晓。”
苏小碗恨不得当场抓耳挠腮,为了顾及在秦钰眼中的形象,却只能腼腆地低下头,忽闪着浓密的睫毛,内心暗下决定,要与娘亲决斗。娘亲真是的,竟不分场合地瞎说些大实话。
天色将晚,事已至此,苏小碗顾不得伪装,左右拎着和她差不多等高的半只猪,右手抄起了足有她一臂长的大铁锅,不费吹灰之力地递上了牛车。
一趟又一趟,一会扛米一会扛面,好不利索风火。
秦钰着实吓了一跳,看着娇娇弱弱的小碗妹妹,力气怎生这般大。这碗啊,恐怕不是脆生生的陶瓷做的,而是铁铜的。
小碗和娘亲收拾自己家,父亲帮着伯伯收拾。不过半个时辰,一家人的东西满满当当摞满了三辆牛车。李慧儿身体虚弱,受不得风,更不能颠着。秦钰把自己的马车让给了李慧儿和苏莘,随小牛和小碗坐上了牛车。
“这怎么行?”苏木皱眉,“你身体不好,去坐马车。”
“男女不同席。况且我的马车并不宽敞,坐三人有些挤了。”秦钰道。
“秦哥哥,我把被褥给你裹上。”苏小碗动作迅速,不容秦钰反对,把他裹成了粽子。
秦小牛在一旁酸得要命:“刚刚搬家的时候,我来来回回搬了那么多趟,出了一身的汗。如今寒风一吹啊,指不定要风寒的。也不见有人关心我,忒没良心了。”
“呐——给你裹上。”苏小碗翻来翻,抽出一床水绿色的薄褥子,为秦小牛披上,翻着白眼道,“一大小伙,哪里这么娇贵。”
秦小牛委屈地裹了裹床被,又道:“小碗是不是有些冷了,要不和我裹一个被子吧?”
“我和秦哥哥凑一起。”小碗向秦钰身旁凑凑,贴到他身边,做了个鬼脸,“你这被子,前不久,小碟刚尿了一幅地图上去,我才不要裹呢。”
秦钰十分自然地掀起半边被脚,把小碗纳入其中。两人衣服摩擦,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苏小碗不免花痴地想,呀这么快就同寝一被了,离成亲似乎不远了。
“呃?”秦小牛嫌弃地把褥子推开,“怪不得一股骚臭味。”
苏小碟从娘亲怀中探出头来,冲着小牛委屈巴巴地瘪嘴,要哭不哭:“小牛哥哥,晒了好些日子了,已经没有味道了。”
“没。没……小牛哥哥开玩笑的,开玩笑的。”秦小牛陪着笑脸,又重新把褥子裹上,“哥哥不嫌弃小碟。”
苏小碟这才欢欢喜喜地重新缩进娘亲的怀中。
苏小碗与秦钰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抿唇偷笑。
新住处距离秦家的餐馆只隔了一条街,两家来往方便,也好有个照应。
秦钰已事先找人把住处打扫得干干净净。他办事体贴,不忘先敞开一天的屋门,去除房子的霉气,并派人买好了炭火。各个屋子内皆有火炉,炉中烧着顶好的无烟炭,把房子熏得暖烘烘。
东西收拾进新房,阳面最大的主卧留给伯父伯母。娘亲和爹爹睡左侧卧,小碗同弟弟妹妹一起睡右侧卧。两孩子年龄小,身边离不开人。还留一个房间,便把未整理出来的杂物堆了进去。
一番忙活下来,天色擦黑。待众人回过神来,秦钰早已离开。苏木正寻思着如何感谢秦钰的帮忙,小牛去而返:“苏叔苏婶,主子在餐馆做了一桌子菜,大家一起吃个洗尘宴吧。”
蒜薹红烧肉、清蒸鲈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