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轻叹了一声:“小九也是可怜。”
陶君兰迟疑了一下,到底也没将话直接说明白了。不过她心里是明白太后意思的——太后和她说起这个,只怕是想要传话给李邺,让李邺想想办法。
“王爷和九公主一向亲热,想必也会替九公主好好把关的。”陶君兰如此言道,潜台词是“我会将这事儿和王爷说的,王爷也会努力。”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赞许的看了一眼陶君兰:“到底是皇室公主,也不能委屈了小九。要我说,公主又不缺什么,找个可心满意的人就行了。只要他疼公主,那就是最好的驸马了。至于家世——难道我们的天家还要看对方的门第?那可真是笑话了。”
陶君兰也跟着太后笑道:“正是这个道理。只要能对公主好,凭他是谁,难道咱们的公主还要靠着对方的名头过日子,还要对方养活不成?”
事实上,作为公主。九公主出嫁后,待遇比起在宫里的时候好了可不是一点半点。虽说比不上皇子,可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比得上的。若是公主自己再善于专营一点,那日子肯定是不会差的。
所以,给公主选驸马还真不用看对方的家世。对方的家世,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存在罢了。
如今,太后的意思已经表明了是不支持陈赋做九驸马的。只是不知道九公主是什么意思。万一九公主喜欢陈赋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陶君兰自个儿都忍不住笑了一笑:九公主大约连陈赋是圆是扁都不知道罢?
不过,虽然是如此。陶君兰还是偷偷的寻了个机会,与九公主说了几句话。其实,也未必就是她主动的。九公主以往给太后请安过后也就回自己宫中了,今儿却是偏偏逗留了许久。
为了不让旁人注意,九公主言简意赅的对着陶君兰请求道;“还请嫂子帮我一回,替我传话给二哥,求二哥帮我这一回。”
陶君兰早就心中有数了,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当下同样开门见山:“那九公主到底是想不想嫁给陈赋呢?”
九公主沉默片刻,微微摇头:“我只想平淡的过些日子,不想再参与到任何纷争里去了。更不愿意被人利用。”
于是陶君兰也就明白了九公主的意思。
回了端王府,陶君兰自是一五一十的将太后和九公主的意思都转达给了李邺。
李邺微微沉吟片刻后便是一口将此事应承了下来:“我知道了,回头我来想想法子。”
得了李邺的保证,陶君兰自然也就是放心下来,随后叹气感慨:“九公主小小年纪,倒是看事情看得通透。”
李邺看了一眼陶君兰的感慨之色,随后淡淡一笑,道:“宫中长大的皇子公主,只怕还真没有几个是不明白的。”
听着很是淡然的一句话,却是让陶君兰陡然心疼起来,她看了李邺一眼,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便是笑着说起栓儿的事情。
新状元领着探花和榜眼打马游街,陶君兰没看过这样的稀奇,便是也去凑了个热闹。只是让人失望的是,新状元是个年过四十一把胡子,头发都依稀泛白的人。骑在大宛良驹上,胸前扎着一朵大红花,头上戴着金翅羽纱帽,那样子说不出的让人觉得磕碜。
陶君兰忍不住挪开了眼睛赶忙去看探花和榜眼——一看到陈赋,她倒是忍不住笑了。陈赋满脸肃穆,一身紫色的袍子倒是衬得他面冠如玉的,却更让人觉得他老成。那副样子,哪里有二十岁少年郎的气派?倒是比起起状元郎还要年长几分似的。
相比状元和探花,榜眼则是普通了许多,大约三十岁的年纪,样貌看上去有些忠厚,一脸的喜气洋洋。
陶君兰悄悄和红蕖评论:“我瞧着也就榜眼看着正常些。”
红蕖也笑嘻嘻的打趣:“可不是?那么老的状元郎,可真是磕碜死了。哪里像是戏文里说的那样?”戏文里的状元郎,哪一个不是翩翩少年佳公子?可再看现实……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状元哪里又是那么容易考的?”陶君兰笑着总结:“我听说,还有六十多岁的状元郎呢。”
红蕖惊得不行,心里琢磨了半晌,叹了一口气:“怪不得都说戏文是假的呢。”
看过了状元打马游街的盛况,陶君兰这头刚回了王府,那头门房就送来了一章帖子——陈府要办宴会。
也是,陈赋高中探花,这可是极大的喜事。陈府要热闹喜庆一番,也是情理之中。既然陈府给她下了帖子,她少不得也是要亲自去一趟的。
陶君兰想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合适的礼:一方绿纹青松溪流图样的砚台,加一套沉香锦文墨条,外加一套玉版纸。文房四宝用来送探花郎,自是再合适不过了。
至于给陈夫人的礼物,她准备的一套金镶绿宝石的头面。上头最大那一颗绿宝石足有花生米大小,最小的也有绿豆大,是难得的珍品。
另外还准备了十来个锦囊,每一个里头都装了六个金锞子。金锞子虽然不大,可是胜在纹样精致,又是内造的。这些是用来赏人的见面礼:听说陈三公子的两个哥哥都成亲了。第一次见孩子们,总是该表示表示的。
当天夜里,陶君兰又拉着李邺替自己选了一身衣裳,以供做客的时候穿。
李邺看出陶君兰的用心,便是打趣一句:“倒是很少见你这般在意这些琐事儿。”
陶君兰点点头,便是将自己打算让陶静平和陈家多来往学习的事情说了。末了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