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门帘,白中元看到门没有上锁,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了哼唧声。那声音既像是孩子受到病痛折磨的shēn yín,又像是小动物苦苦的哀鸣,总之里面满含的都是负面情绪。
砰砰砰。
接连敲了三声之后,里面并没有人搭话,于是白中元轻轻推了推门,伴随着嘎吱声露出了一道缝隙。侧身向着声音来源观瞧,白中元看到的是一张很旧的双人床,上面铺着肮脏不已的被褥。在垂下床沿的被角上,有着触目惊心的血迹,湿漉漉的正在向着地上滴落着,隐隐能嗅到血腥味儿。
这一幕出现的很突然,让白中元顿时紧张了起来,踮脚向着更深处看去,一只毛茸茸的动物正蜷缩在床上。那是一只半大的狗,后腿有着清晰可见的流着鲜血的伤口,因为疼痛正在发出一阵阵呜咽的哀鸣声。
“这叶止白可真他妈够狠的。”暗中咒骂一声,白中元便想着将门完全推开进去,可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腿部正在被什么东西摩挲着。低头一看,被吓的不轻,两条面相凶狠丑陋的大狗,已经亮出了犬齿。
因为有着棉门帘的缘故,两条狗只将脑袋伸了进来,身体还在外面。饶是如此,依旧能根据硕大的头颅推断出它们的体型,十足十的大型犬。而根据那副凶相判断,有一定是有着好勇斗狠的野性。
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这两条狗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脚边,白中元自然是不敢轻易有所动作的,只能愣在原地想着脱身之法。
“不知死活的玩意儿,滚一边儿去。”就在两条狗凶相毕露,喉咙低吼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叶止白的声音。
正如何正之前所说的一样,叶止白几乎就是流浪猫狗的克星,他的声音响起刹那,两条狗夹着尾巴嗖的没了踪影。
松口气,白中元掀开了门帘转身,原本是想谢谢叶止白的,可当看到这个人的样子后,又是倒吸了口冷气。
叶止白的军大衣不知什么时候脱掉了,藏蓝色中山装的袖子已经卷起,露出了那宛若枯木般的手臂。尤为惊悚的是那手臂上沾染着刺目的血液,右手一把菜刀,左手拎着一串啼哩吐噜下垂的东西,像是刚刚切割下来的肉,也像是从某种动物体内挖出的内脏,血腥气弥漫,好不恐怖。
“嘿嘿……”
叶止白咧嘴笑着,露出了一口残缺的黄牙:“自我介绍一下,叶止白,叶止白雪,夜止白昼,您怎么称呼?”
“老叶,我们见过面的。”平复下情绪,白中元向前凑了凑,“之前在沈海涛家的门前,何正也在场。”
“哦,是你啊。”叶止白喷出一口白气,举起菜刀拍了拍眼眶处,“咱老叶眼神不大好,别介意。”
“不会的。”
“你来我家做什么?”叶止白问的十分直接。
“也没什么,就是向你打听些事情。”
“说吧,说完赶紧走。”
“我想问问你每天巡夜到什么时候?”
“晚六点到早六点,整整十二个小时,每间隔一小时转一圈。”
“也就是说你双数时间点转,单数时间点休息对吗?”
“也不尽然,要看咱老叶的心情。”叶止白好像感觉不到冷似的,“不过咱老叶这个人有原则,既然挣的是这份儿钱,那必然要做好这份儿工作。我一般都是替换着来的,今天六点转第一圈,明天就七点。”
“今天你是六点转的第一圈,这么说昨天是七点对吗?”
“你是听不懂我说话吗?”叶止白有些不耐烦的摆手,“有事儿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我的正事儿。”
“什么正事儿?”
“嘿嘿……”
叶止白又是咧嘴一笑,随后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这可是从狗身上弄出来的,美味的很,一会儿要不要尝尝?”
“不必了。”摇头,白中元简述此行的目的,“你和沈海涛的关系如何?对他这个人了解多少?你昨晚是单数时间点开始巡夜,那也就意味着凌晨一点的时候你正在厂区活动,有没有听到异常的动静或是看到什么事情发生?”
“有。”
“有?”白中元一惊。
“嗯,动静有,事情也有。”
“快说说。”
“动静嘛,就是跟往常一样,野猫野狗成群结队的乱窜。”
“我说的不是这个。”白中元开始感觉这趟来错了。
“人也有啊。”
“人也有?”耐着性子,白中元继续问,“什么人?”
“会飞的人。”
“老叶,你能不能说点儿不脱离实际的?”白中元已经开始失去耐心。
“怎么,你不信?”叶止白说着,指了指天上,“当时我看的清清楚楚,那个人就是在天上飞的。”
“飞,你给我飞一个看看?”白中元气笑了。
“我没那个本事啊。”叶止白一本正经的说道,“咱老叶要是会飞,那不得上天啊,还跟你们这帮凡夫俗子混什么?”
“得,不扯这个了,说说沈海涛吧?”
“他有什么好说的,屁股都不干净,说起来恶心。”
“他死了你知不知道?”不得已,白中元只能抛出这个重磅zhà dàn。
“知道。”
“知道?”这个回答让白中元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