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流转的狐狸眼落到了任大棋身上:“刚刚那位真是水泥厂的大老板?”
任大棋被这么一看,就跟被电过了一遍,习惯性想要摸摸脖子上的粗链子压压惊,一个摸空,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立志要当儒商,一切暴发户标志的金链子金戒指什么的都给收了,只能动了动胖胖的身子,把胖胖的胳膊放下来。
“额,啊,对啊,浮生就是水泥的发明人,水泥厂也是他的,哎哟,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从小脑瓜子就聪明,还勤奋,双亲去的早,他一个人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倒夜香,还种着几亩田,可是个踏实好孩子,本来我还想把我家静静嫁给他的,”任大棋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胡扯什么了,“可是人家早就有意中人了,虽然那姑娘长的差强人意,但性子一等一的好,棋艺更是没得说,我这做长辈的,看着他能夫妻和睦,孩儿聪慧,可是高兴,如今又有了大出息,真真是他爹娘保佑啊。”
任晋晋默默扭脸,她爹这套谎话可是越说越溜了,从一开始的浮生从小勤奋到现在已经夫妻和睦,孩儿聪慧了,甚至还把自己也给编排进去了。
任晋晋感觉夜九的狐狸眼又如刀子似的扫了自己一遍,抖了抖,还是硬着头皮说:“爹,你别乱讲我啦,我姑奶奶多好的人,虽说黑了点,还是大小眼,但是人可是一等一的好。”
玉带忍不住插嘴:“就是刚刚你在村口见面的那位?”
“对啊,我姑奶奶最不喜欢人多,刚刚是准备回家,听说你们来找浮生了,她就又回去娘家了,你们还是快些走吧,这样我姑奶奶还能早点回来。”
夜九抬手习惯性地反手用弯曲的食指骨节摩挲眼尾的昙花刺,半晌,嘴角一动,不笑也笑地说:“这生意,夜九做定了。”
任家父女:特么果然是个硬茬子。
夜九离开后,任晋晋摸摸耳边差点掉下来的小红花:“爹啊,我怎么觉得浮生要倒霉了呢?”
任大棋呵呵笑:“那没关系,反正我们不倒霉就成,不过说真的,静静啊,你觉得夜九这款的怎么样?”
任晋晋摇头:“看着太聪明,我是压不住的,还不如浮生那款的。”
任大棋点头:“那成,回头我就照着浮生这款给你找。”
任夫人走出来,问:“为嘛不直接找浮生?”
任家父女一脸同样的看白痴表情,你还没看出来浮生心有所属吗?你当他家那个飘来飘去的女人是吃素的?
浮生换恍惚惚地回家,回到傻宝他们给的新房子,坐在门槛石上蓐着小狐狸的毛发呆,小狐狸动了动鼻子,觉得有点臭,想走,但被思想不集中的浮生,一把捞回来搂在怀里,还蹭了蹭:“小狐狸啊,我今天看到一个很好看的男人,他的眼睛跟你的很像啊,但是他其实比你好看。”
生无可恋的小狐狸:这么嫌弃我,你还抱着我这么紧,这是口嫌体正直吗?
“但是看着还是你比较乖巧无害,他看着就是一个男狐狸精,专门来骗人的,以后你看见他可要离他远一点啊,我有一种直觉,他肯定还会来找咱们的麻烦,你一定要挺住!”浮生认真地看着小狐狸眼睛说。
眨巴着狭长眼睛的小狐狸,郁闷而无奈地别开了脸,我感觉不是我会挺不住,而是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已经心动,怕是要顶不住人家的美色了。
浮生知道那个狐狸似的男人肯定会不死心地再来,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他刚洗完澡,把一身臭汗洗了,伸手去拿毛巾擦水时,就听到外面小金子威胁的吼声,然后又是小金子怂了的哼唧声,浮生眼皮子一跳,他是知道小金子从来不会觉得在形势不如人时立马退缩是件丢人的事,所以现在应该就是对方人很多,小金子也对付不来。
浮生迅速把自己上身胡乱擦了擦,伸手去拿衣服,房门已经被人推了一把,没推动。
浮生顾不得别的,“哗啦”就直接跳出了澡桶,拿了外衫就先把自己裹了一层。
“咣当”一声,那扇还是九成新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浮生那不大却挺圆的眼睛对上了那双冷淡里带着不耐烦躁的狐狸眼。
外面玉带刚要跟着进来,才踏进来半步就差点被这诡异场景闪瞎眼,一个激灵后,迅速退了出去,还不准后面的人再进去。
“卧槽,流氓啊你!”浮生愣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颤抖着手指着夜九,“你大爷的,还不滚出去!”
夜九脸色特别精彩,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青,身体不受控制地又往前走了一步。
“你,你别过来!”浮生急了,拿着手里的东西就要砸过去,可抬起手发现竟让是自己的腰带,而身上的衣服因为着急又给扯了一些开来,当初坠崖前就在胸口肩头的狰狞伤疤,坠崖时留在腿上脚上胳膊上那些蜈蚣似的丑陋伤疤露了个一半。
夜九看着那些伤疤有些发愣,浮生被这么盯着,突然就脸红了,感觉跟这个人天生磁场不和,每次见面都是自己最狼狈最丑陋的样子。
夜九有些失神,直到眼前的人毛毛躁躁地把衣服又裹了两层,才说:“你把水泥卖给我,我给你把这些伤疤去了。”
浮生差点摔倒,心想,听着好像挺好的交易,可问题是,这水泥的关键技术不在咱手里啊。
为了不露陷,浮生装作不在乎的模样,端着高冷,嘲讽地瞄了一眼那个进了门脸色就没正常过的男人:“我谢谢你的好意